闻言,燕行月的脑子里很快就浮现出那个高大清冷的男人,可怜巴巴的蜷缩在踏上独自默默流泪的画面。
燕行月整个人僵了僵,随即忍不住被自己的想象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我那我”燕行月张了张嘴,他有些犹豫,抬眸正好对上了陈珏那似笑非笑的双眸,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珏哥你能不能陪我去向殿下道谢啊不行不行,我不能进正殿,免得别人看到了话多,嗯珏哥你能不能向褚邪殿下表达一下我的谢意”
陈珏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很好说话,可他那片薄唇一张一合,吐出来一个词“不行。”
燕行月懵了,他眨眨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陈珏。
“道谢这种事情还是需要本人亲自去的好。”陈珏缓缓道,他的声音很好听,沉稳又温柔,他每每与燕行月说一些有道理的话,燕行月听着都觉得说的很对,脑子里也记得清清楚楚,“我们殿下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他内心很温柔,渴望有人能够理解他,包容他,信任他。”
听陈珏说着,燕行月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身上,先前没遇到周晟的时候,外面就已经有关于他五花八门的谣言了,那时候他也像褚邪这般,渴望有人能够相信自己,理解自己。
经过陈珏的这番劝说,燕行月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他点点头,一脸认真地看向陈珏,说“珏哥你说得对,我是应该亲自登门道谢,只是”
说着,燕行月又犯起了难,他满脸愧色,干巴巴的笑了几声“但但我这样空着手去不太好吧我也是在没有什么可以送殿下的,身上除了母亲留给我玉佩,就只有我进宫前自己缝制的香囊了我绣工不好,庄子上的教养嬷嬷只教我这些,我也懒得学针脚都不成个样子要不要不还是算了”
“就香囊就香囊”燕行月话音未落,陈珏连忙出声打断了他,他兴奋的抓住了燕行月的手,晃了几下,也不知道在兴奋什么,“我看就你亲手缝制的香囊正好这俗话说的好嘛,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你亲手做的东西更显得珍贵我们殿下还没收到过除了我们这些亲信以外的人送的礼物呢,就算有人送礼,都是带了别的心思来的。”
说着,陈珏顿了顿,他压低了声音,悄悄道“我们殿下虽说是女皇陛下的独子,但我们女皇还年轻,谁知道之后会不会看上什么青年俊秀呢要是再生下个孩子,就以我们殿下那名声,怕是根本就捞不着皇位了。我们殿下可怜得很”
陈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事,听得燕行月越发的心疼褚邪。
燕行月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圣母心大泛滥或者同情心很强的人,只是由褚邪的遭遇想到了自己也是这样的情况,被人恶意造谣却无法反驳的心情燕行月是能够理解的。
在陈珏的一番说辞之下,燕行月又重新鼓起了勇气,他连着给自己灌了三杯米酒,揉脸搓手,又原地跺了跺脚,做了好多个鼓励自己的小动作之后,燕行月终于摘下了别在腰上的香囊,气势汹汹的朝着行知堂正殿走去。
就燕行月那走路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燕行月不是要去感谢褚邪,而是要找褚邪算账。
陈珏坐在凉亭中,他托着下巴,笑意盈盈的看着燕行月走向正殿,人走到了正殿门口,霎时间又泄了气,一脸慌张的看向自己。
“别怕”陈珏小声的给燕行月打气。
都已经到了人的门前,燕行月知道自己要是现在泄气了,之后要道谢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番思想挣扎之后,燕行月最终还是抬手轻轻敲响了正殿的大门。
房间里沉默了一阵,没有人回应,燕行月尴尬得头皮都起了一层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