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宁扑哧笑出了声“堂堂魔尊,半口酒都没喝过”
他像是在嘲笑魔尊年纪小。
君尧终于微恼,流露出了些许少年脾性,冷声道“你闭嘴。”
沈定宁唇一勾,乖乖闭嘴。
只是兴味盎然的目光仍落在他身上。
眼看君尧运起灵气,估计是要施展法术,洗去酒渍,他突然冒出了戏弄对方的念头。
在法术施展前的那个瞬间。
沈定宁抬起修长的手指,伸到了君尧唇边,指腹一揩,抹去了那点酒液。
冰凉的指尖压在唇边。
君尧骤然中止了法术。
“沈定宁”魔尊磨了磨牙,一字一顿喊出这个名字。
沈定宁微微眯起双眸,唇勾着,仿佛什么都没做,放下冰冷似雪的手指。
他把沾了酒液的指尖在枝干上轻轻一擦,像是在掩盖罪证。
“怎么样,酒好喝吗。”
君尧面无表情,漠然看病秧子戏弄完人,故意绕开话题。
“不怎么好喝。”
沈定宁一笑,扬起手饮了口酒。
绕开话题的招数,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再尝几口,说不定就觉得好喝了呢。”
明月皎皎,星河天悬。不知不觉间,沈定宁酒意逐渐上了头,病弱的身躯升起热意,手心都暖了。
他抬手解开了衣襟前玉石点缀的扣子,衣襟微敞。
余光瞥见君尧也在浅尝美酒。
两人视线不期然对上。
少年碰上他的目光,舌尖泛苦,忽然忍不住问“你当初是怎么被临妄宗带回去,又怎么逃出来的。”
病秧子稀奇地看他一眼“在这样美的月圆之夜,你竟然要问起我那伤心事”
君尧本就是心血来潮,莫名好奇沈定宁闯入魔渊前的过往。
没想到沈定宁一听,一开口便用糊弄他的不正经语气说话。
这样想,君尧一时没忍住说“没看出你哪里伤心了。”
君尧说完就后悔了。
又不是不知道,沈定宁最擅长伪装,什么事到他脸上,都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
万一真的是什么伤心事。
幸而在这之后,沈定宁低低啧了声,回忆了下,冲他轻笑道“被你说中了,确实不怎么伤心。”
真要说有什么,也只是想把临妄宗灭了,逍遥自在活下去。
他将那些过往娓娓道来。
“其实具体如何,我记不太清了。三年前,临妄宗查到我是灵族后代,灭了沈家,独留我这个沈家养子,带回了临妄宗。”
听到这番开端,君尧微微皱起了眉,很诡异地想,沈定宁不像在说他自己的故事。
他太平静了。
沈定宁不知少年心中所想,望着被云雾遮挡的月,寥寥几语将过往一笔带过。
“我当时不知自己是灵族人,装作失去了记忆,换来他们的信任,在临妄宗安稳度过两年。”
“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我救了一只白狐。”
“那只白狐尝了我的血,修为提升,化作人形,将灵族一事透露给我。”
“我猜到临妄宗宗主留我的目的,借白狐的隐匿术,逃了出来,此后便来到了魔渊。”
沈定宁面带三分醉意,说完便等对方回应。
不料君尧一言不发,仿佛沉浸在一段绵延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