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好原本升起的一丝期盼,缓缓叹了口气“救命恩人的小小心愿,你都不能满足”
而后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那就算了。”
嗓音低哑惑人,绕在少年耳畔。
他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君尧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生气了。
他好歹是魔门魔尊,玄鸣宗宗主。
这病秧子却仗着这点“救命之恩”,理所当然地使唤他做这做那,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
如果是真的需要,他可以给,可以忍。
可眼下沈定宁这副模样,分明只是觉得逗他有意思。
一见到他,就想要戏弄他。
看他冷下脸了,怕他咬人,又才慢悠悠收回逗他的手。
这和在路边招猫逗狗有什么区别
一股没由来的偏执,诱引君尧不停往下想,深深陷入极端的愤怒里。
他不禁想起沈定宁逼迫他饮血,扇他一巴掌。
屈辱至极。
四个字在君尧脑海里一闪而过。
魔尊脸上表情尽失,眼底隐忍更甚,转身走出屋子。
沈定宁被君尧反常的表现弄得心脏轻跳,微微挑起了眉。
怎么了这是。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又走火入魔了呢。
后院杂草丛生,一副荒废颓败的景象。
寻常人不会踏进这里半步。
君尧满脑子都是那人妖孽相的脸,漫不经心的轻笑,还有戏谑的话语。
从踏入魔渊那一刻起,沈定宁便从未将他魔尊的身份放在心上。
逼他饮下血,使唤他穿衣做饭,戏弄他逗他。
明知他排斥饮下灵族之血,还常常将救命之恩放在嘴上。
沈定宁就是在把他当猫猫狗狗一样逗吧
这样偏激的想法在君尧脑中闪过后,便再难收回。
他回想起沈定宁的调笑,回想起沈定宁反复提救命之恩,却又亲口说出,在他突破元婴期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各走阳关道,越发肯定这一点。
自始至终,沈定宁在他面前就没有过真心。
所以沈定宁无所谓他是不是生气,无所谓他是否相信了那些话,他只是爱看魔尊心软而已。
真是毕生耻辱。
若不是沈定宁有用,他根本不会留沈定宁在魔渊。
君尧双眸一热,取出一把刀,翻转刀柄,在后院木桩上用力刻下了一行字。
那些字的一笔一划,尚未在他心中形成,便已经刻上了木桩。
今日我忍辱负重,他日必将沈定宁拨筋断骨
最后一字落下,君尧的刀尖在木桩上顿住了,不小心把笔画拉得格外长。
木桩上的字格外刺目。
尤其是最后四个字。
拨筋断骨。
那病秧子被他碰了下肩膀手臂都喊疼,别说拨筋断骨。
君尧猛然清醒,抬起手,想用刀把四个字划去。
可转瞬他便觉得自己极为可笑。
这事他连做都没做,只是刻在木桩上泄愤,他竟然都要为沈定宁心软。
不改。
他一个字都不改。
魔尊一走,便消失了一下午。
沈定宁见君尧当时那般恼怒,特意在他走后,探出灵族人的能力,感知了下四周的灵气。
不是去修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