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八郎没多嘱咐什么,一方面是相信夏丫头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是相信他这个侄女的人品,跟他比起来,不管是这辈子的二侄女,还是上辈子的四嫂,都比他心慈,比他更能体恤人心。
他嘛,只想过些松快日子,所以哪怕是做先生,也不准备教蒙童。
沈夏瞪大眼睛“我来分”
“对,你做主分。”
她是侄女,不是女儿
虽然沈夏也知道八叔一心躺平,备考乡试的态度就很咸鱼,考中解元,也不愿去做官,可能如今也不想在免税田上费心思,但她还是震惊于八叔对她的大方和信任。
上千亩的免税额,哪怕租子不是给她的,可这毕竟是八叔目前看起来最大的收入来源,是八叔寒窗苦读十数年才考来的。
“八叔放心,我一定不会乱来,也不会胡乱许诺,等八婶娶进门,我立刻把这些都送回来。”
沈八郎皱眉,八婶
他可并没有打算娶妻生子,上辈子是不得不过继九弟的儿子,这辈子他一没皇位,二没爵位,不需要有孩子,沈家的香火,自有大哥二哥和四哥,他都已经有六个侄子侄女了,爹娘日后还会有更多的孙子孙女,不差他这一支。
“没影的事儿,就别瞎操心了。”
现如今还有四哥排在他前头,家里一时操心不到他身上,等过段时间,他去找个算命的来,给自个儿算个克妻的命,日后也就不用谈婚论嫁了。
沈夏只当八叔是害羞了,就算是学神,也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年轻人,放在大魏朝,都能算得上是大龄未婚男青年了。
家里的另一个大龄未婚男青年四叔今年都相了十几场了,本来都没什么媒人上家里来了,结果八叔中举,上门给四叔说亲的媒人可比给八叔说亲的媒人多多了。
名下的免税额,沈八郎都交给了侄女,他从营州带回来的学生以及未来的教书安排则是都交给了老师。
“您看着安排,除了十岁以下的蒙童,我的课谁听都行,但我只教一个班。”
何先生还是觉得不甘心,这举人都考中了,离做官就差那么一哆嗦,回来教什么书做什么先生,就算是在他的书院里头,他也觉得亏。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做官还能比科举难吗,朝廷那么多官员,举人才多少,从开国到现在,解元那就更少了,更
别说你还是河北道的解元。”
“八郎,不是老师逼你,是真的太可惜了。我也是教书的,我还开了间书院,可这十几年也就出了你这么一个举人,秀才也才两个,先不说那两个秀才,你这举人也不是我们教出来的,你打小就过耳不忘,脑子活,读书总是能读出新意,你在乡试上写的那文章,我们谁也写不出来。我这一生能遇到一个你,就已经是走大运,不指望这书院还能再收一个天才了。”
“所以你做教书先生,可能这一生也教不出几个举人,但你要是做官,进士起步就是从六品,以你的学问考进翰林院不在话下,那是多清贵的地儿,不只是光宗耀祖,你喜欢看书,那里多的是民间看不到的书”
何先生是真替弟子觉得可惜,八郎如果出身世家,做个教书先生倒也无妨,反正什么都不缺,还有家族帮着扬名,可八郎这样的出身,这辈子止步举人,做一教书先生,既不会有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会有太大的名气,如此平淡一生,对得起八郎这一身的天赋才学吗。
“老师,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跟您相处的时间比和爹娘相处的时间都久,在我心里头,您不只是我的老师,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像您这样的教书先生”
官场复杂,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