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刚刚孙主簿说的那么些事情,一字没提钱,却处处都要钱
不说普通百姓没钱寸步难行了,就是官府里面没钱,谁替你干活若是没钱,能支使得动谁
如今县衙账簿上就那么些银子,每月去领俸禄的时候,藩库那边还会拖延。虽然说原身在各种“事情”上贪了不少银子,但其实就真实的俸禄而言,还真的不多。
秦修文是正七品的官职,每月月俸折银二十八两,按照如今二两一石来折价,可以买十四石粮食,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收入。原身之前能够捞到比较多的还是火耗银子,还有富户请托后给的孝敬银子,这些才是大头。
真正拿那点俸禄过日子,只能是比平头百姓好点,况且原身还尚未成家,若是有妻儿要养,又要兼顾当官的排场的话,这点银子还真不经花。
秦修文在钱之一道上,绝对是有比这个时代的人超越四百年的观念的,他心中早就有了计较,现如今见新乡县也没有那种良善富人愿意站出来承担一二,等到他出手的时候,那就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了。
他秦修文割韭菜、薅羊毛,那是专业的。
“如今天气放晴,估摸着再几日大水就可退去。当务之急,县城内组织民众一起清理积淤,修缮房屋,县城外若有流民有此手艺者,可由我们县衙组织,安排他们入城内进行维缮,为民众修缮房屋、清理积淤的费用,统一由县衙支出,暂定为每日十文。”
孙主簿目瞪口呆,竟是不知道,除了管饭还要给那些流民做工的工钱还有那些百姓自家的房屋倒塌损毁,凭什么要让县衙派人负责去修个人自扫门前雪不行吗
之前他觉得秦大人心中有章程,这回他真的是开始有些怀疑了。
“城外青壮,可以安排他们挖渠修路,修缮河道,每日亦可得十文。”这是卖力气的活,但是不用什么技术含量,所以秦修文给到的工钱是一样的。
“城内老幼,暂时由县衙奉养,待三月后,由其亲属接回。”
“县城内张贴告示,若有因大雨毁坏农田者,可至县衙备案。县衙将会下发种子、农具给田地受损者,助其迅速恢复耕种,只是要种何物由县衙指定,所获之粮县衙抽取一成。”
孙主簿听麻木了。
秦大人说的每一桩、每一件事,都要由县衙支出银子,他们县衙哪里来那么多的银子就是把他放油锅里炸一遍,也炸不出这么多银子啊
汪礼远也是一脸木然地坐在那里,半晌没有吭声,一时已是无言以对。
办法都是好办法,只要下面的人做事勤恳些,这样弄下来,整个新乡县都能马上在天灾中迅速恢复生机。
可是,这银子从哪来
秦修文对着季方和使了一个眼色,季方和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从怀里慢吞吞地掏出了一叠银票,肉痛地递给了孙主簿。
孙主簿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本能使然,接了过来,等拿到手中了,才惊觉这是厚厚一叠银票这辈子都没一次性拿过这么多的银票
孙主簿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拿着银票讷讷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大人,这,这不妥啊下官,下官不能拿大人的银子”
季方和冷“哼”一声,赶忙纠正:“这里一共是五千两银子,这可不是给,这是借,知道吗是大人个人出资,借给县衙的”
就算这是借的,可是县衙什么时候账上才有钱能还啊孙主簿当了这么多年新乡县的主簿,就没见过县衙账上有过结余
这银子,可不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吗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