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颇有些先声夺人、兴师问罪的意味,朱莉一时更是慌神,“我,我没有听见。”
睡梦中的时唯唯再次将手脚甩了过去,手臂却扑了个空,腿还被什么捉住了。她的身体本能地抖了一下,迷迷瞪瞪地试图张开眼睛。
这时朱莉终于从慌乱状态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醒来看见床上空空如也,有些反应过度了。
可眼前这状况
“唔”时唯唯惺忪朦胧的睡眼只看见熟悉的宽阔后背,迷迷糊糊间,有熟悉的温度,从那只攥着她膝弯的手掌传递过来。她不觉安下心来,任由着混沌的意识重新陷入安稳的沉眠。
“哦,我以为是你让她过来的。”池逸无心思索向来浅眠的自己怎么会连半夜身边多了个人都没有察觉,眼下的麻烦是朱莉。
他俊美的面容上神情无比坦然,一只手轻按住那条不老实的纤腿。掌心下的肌肤触感细嫩柔软,滑腻如琼脂,仿佛从指尖直蔓延到心间,池逸迟滞了半秒,才把话说完,“跟那个时候一样。”
那个时候
一开始的时候,唯唯确实需要他陪着,才能入睡。朱莉揉着抽痛的额角,内心有些挣扎。
这事照理说应该汇报给司先生,可是她没看好人的失误在先,再加上前日她没能阻止住时家大伯
说实话,虽然在同一屋檐下一起“共事”了四年,可池逸这个人,她一直都无法看透。
在照看时唯唯这件事上,两人各有分工,配合也算默契。但在唯唯以外的事情上,两人的交流甚少。当然,这也是刻意为之,毕竟作为唯唯身边的唯二两人,如果他俩关系太近,司先生就该把她换掉了。
同为当年那件枪击事件的亲历者,池逸是否也有遗留的心理问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曾是朱莉十分担心的事情。可即便有,他也没有表现出过任何异状,甚至她很少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仿佛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然而就在刚才那短短两句话间,她却感觉到了一些尖刺。
“先让她好好睡吧。”朱莉道,“是我疏忽了,今晚我把达芬奇和拉斐尔的狗窝搬到房间里来。”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会向司绍廷报告了,池逸没有心思纠结她的后半句是否有将他的作用和两只狗相提并论的意味,那都无所谓。
两个人暗里的一番试探较量,时唯唯一无所觉,怀里被塞了一个抱枕,依然睡得无知无觉。
待到她睡醒时,池逸已经出门了。
天气炎热,时唯唯胃口不佳,戳着盘子里的司康饼,正想偷偷塞给桌下的拉斐尔,这时她听朱莉犹豫着开口问
“唯唯,昨晚上你到池逸那边去,他有对你说,或者做什么吗”
时唯唯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哥哥在睡觉。”
几年的看护下来,朱莉已经能够无障碍地理解时唯唯过于简单
的表达。“在睡觉”的意思,无非是池逸没有醒。
可是他真的毫无察觉,就那么老老实实地一觉睡到了天亮吗
朱莉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小心斟酌着言辞,“他有呃,摸你,或者,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吗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我。”
时唯唯皱起眉头,又重复了一遍,“哥哥在睡觉。”
朱莉不知道是该放心,还是该更加忧心。
窗外阳光灿烂明媚,十八岁的少女肌肤赛雪,唇红齿白,鲜嫩得像花骨朵一样。在正常情况下,正是情窦初开的青春年纪。可是她连男人都没见过几个,对于一些事情,想必是完全没有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