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肚子粮商当即改口,“不不不,某说错了,是一百五十文一斗,一百五十文一斗。”
崔舒若笑了一声,把茶碗拿了起来。
这就代表还有得谈了。
粮商松了口气。
在乱世里,北地粮价差不多是粮商后来说的数,但并州素来安稳,又因为齐王治下有方,向来视耕种为大事,收拢流民,如此一来,若是在并州收粮,其实并不同于其它州郡的高价。
平日里约莫一百二十文一斗。
若是建康,那真真是谷贱如泥,只要二十文一斗。
但想要从建康运粮,简直难如登天,一路上不知要经过多少不同势力的地盘,称王的州郡、胡人的部族,还有时不时冒出来马贼水盗,光是沿途缴纳的税钱,凑在一块,怕是就比正常粮价贵了。
崔舒若一锤定音,“一百二十文一斗。”
粮商急得差点说不出话,“郡主娘娘,您给小人留一条活路吧这价也太低了。”
为了屯粮,粮商们也是抢着收粮,价比平日都高。
崔舒若却不为所动,她微微一笑,“成啊。”
在粮商准备松一口气时,崔舒若慢悠悠开口,“我齐王府可不会强买强卖,若是不满意,大可以出去,外头可还有的是人候着呢。”
崔舒若悠闲的抬起自己的手,看起手上的指甲,整一个漫不经心,完全不将粮商放在眼里。
她直接挥手示意下人去把其他等在大门外的粮商喊进来。
那些人囤的粮食可不必自己少,胖肚子的粮商急忙伸手拦住那下人,对崔舒若弯腰行礼,“一百二十文一斗就一百二十文”
他方才自然是没有说实话,虽然收粮贵了些,可做粮商的也不是傻子。郡主出的一百二十文一斗,堪堪好回本,但若是在铺子里头卖,就凭并州的安宁,还不知到猴年马月,到时亏得更多。
崔舒若灿烂一笑,身上的轻慢顿消,“如此,便画押签契吧。”
胖肚子的粮商苦着脸按了,虽说没亏,但这不是白忙活了一场么,还替齐王府凑齐了粮食,都不必大肆去附近各县收粮。
真是白白跑腿做苦力了。
然而等到胖肚子粮商出府以后,看见好几个粮商交头接耳杵在门口,一个个神气焦急的样,他突然又觉得自己不亏了。
好赖他是把粮卖出去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要知道齐王府如今暂时可不缺粮食。
事实上,崔舒若全收了
回过味的粮商们一个个扼腕痛惜,枉费他们一大把年纪,都能做郡主的阿耶了,却还是被她耍的团团转。偏偏她做事又留了余地,恰好用本钱价收了粮,叫人心中既痛,又不至于恼怒。
见识过崔舒若的手段以后,他们也不敢轻视了,轻易不敢再做些囤积粮食的事。
她靠着自己,在粮商中间扬名。
不喜她,却不得不佩服。
不管如何斗智斗勇,总之崔舒若是顺顺利利的将粮草送出去了。
大军开拔,她不知将军们是否各个心潮澎湃,但她是累得不行了。可所有的辛劳都是有回报的,她渐渐不再是凭借衡阳郡主,准确些说,不再是靠着齐王,而是凭自己立威。
崔舒若有了进展,大军一路也势如破竹,杀得西秦军队节节败退。
西秦是羌族人立的国,羌人勇猛,但他们立国之后,仍旧将各族分作三六九等,又因族人不够多,实际上将士里多是其他各族的人,如此一来,即便看着人多,但却很难军纪严整的管辖。
只要打的人能看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