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后宅女子凑在一块,除了钗环首饰,也免不得聊些外头的是非。
也不知怎的,就提起那位将并州闹得满城风雨的侯监察使。
席上的都是齐国公府的女眷,也许细枝末节上要争论,可在立场上都是一致的,提起侯监察使自然是同仇敌忾,每一个说他好的。
有一个荣长脸的女眷,额上点着朱砂,捋了捋身上的披帛,语气不屑,“谁不清楚那位侯监察使不过是靠着妻族发家,也不知他走在外头怎么敢那么嚣张,掂量着没人清楚他是什么底细呢。”
“谁说不是,对柳氏一族奴颜媚骨,到了并州就耀武扬威。”
一群在后院里大都不是简单人物的女子们凑在一块,倘若要非议谁,那真是能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拎出来阴阳怪气,变着法的骂。也就是在这样的情景里,崔舒若也从众的插了句嘴。
“可不是么,听闻那侯监察使入赘柳家的时候,都二十好几了呢,寻常人家早娶了妻,看来啊,他要么是家徒四壁,要么是身有顽疾。”
崔舒若在说到“入赘”的时候,咬字故意重了些,大家都以为她是在奚落侯监察使对妻子一家卑躬屈膝的姿态,于是一个个都掩嘴笑了起来,很是欢乐。
可只有孙宛娘听懂了她的意思。
崔舒若的目光和孙宛娘一触即分,看似轻飘飘,可两人心里都有了数。
崔舒若便清楚今日这场小聚的真正目的算是达到了。
这就是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了。
陈氏也的确一直关注崔舒若和孙宛娘,可方才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她当真是不觉得有什么,还在想赵仲平是不是多虑了。
等到小聚要散了,陈氏还特地走得慢一些,想看看崔舒若和孙宛娘会不会趁这个机会暗中说话。然而,并没有,非但没有拖延,甚至孙宛娘连一点留恋都没有,在经过陈氏身边时还颔首浅笑打了声招呼。
陈氏慢慢悠悠的离开了崔舒若的院子,眼看孙宛娘都走远了,两人间确实没有交集,她心里总算是放心了。于是回去将小聚上的事同赵仲平说了,表明崔舒若和孙宛娘之间确实没什么。
赵仲平才算是放下心。
在陈氏小心又暗藏期盼的目光里,赵仲平放下手里的毛笔,俊朗不凡的面容带着浅笑,“今晚,我去你房里。”
陈氏低下头,白净的面容犹如远山蒙霞,羞怯不已。
也正是因为她的低头,故而没能看清赵仲平面上一闪而过的为了应付而生出的不耐。
防备归防备,可齐国公布下的考验还是要给出成果的。
等到侯监察使再次带着士族豪绅的人来寻齐国公的晦气,看看他究竟要交出怎样的答复时,一群儒生拦住了侯监察使。
他们个个义愤填膺,似乎侯监察使是害了他们全家的凶手一般,没个好脸色。但断人前途和杀人父母又有什么差别呢
儒生们拦住侯监察使,不可能让他走。
而且文人的嘴,剜心的刀,骂起人来字字不带脏,句句戳人肺。
他们质问侯监察使为何要为难齐国公,齐国公是并州刺史,政治清明,所有的政令都下得理所应当,治下百姓和乐。话里话外就是在指责侯监察使是个小人,喜欢搬弄权术,为难忠良。
但最主要的是,怎么能同世家沆瀣一气。
虽说侯监察使联合世家主要是为安置流民一事进行发难,可之前世家也甚为齐国公在庶民间选拔贤能并开设学堂一事颇有微词。
这些儒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