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头打磨锋利,已蹭出不少划痕,少女似乎已经喘不过气了。
齐平永还在安抚男人,而赵知光则嘴上随意的说杀了就杀了,暗地里给齐平永使了个眼色,想叫他趁自己激怒男人时动手。
这时候,男人突然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原来他说的竟然是胡人的话。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有听得懂羯族话的女工在崔舒若的目光下颤颤开口,“他说,他是羯族的勇士,天神会庇佑他的。”
崔舒若让那个女工用蹩脚的羯族话转告他,若是想要活命,就把少女放下来,而且劫持弱女会被上天惩罚。
女工巍颤颤的说了,那个羯族男人却突然大笑,挑衅地做出张嘴撕咬的动作,然后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
女工眼里泛着泪花跟恐惧,转告崔舒若,说羯族男子刚刚说,那是很好的食物,天神不会责怪他。
崔舒若神色一冷,薄有怒容,突然道“你的天神不责怪你,但汉人的神会”
说完,她高深莫测的盯着他,宛如毫无感情的神祇。
而后,崔舒若在心里催动乌鸦嘴。
只见方才还趾高气昂放狠话的羯族男人,突然间惊恐的望向自己的手,突然发麻脱力,完全握不住匕首。
紧接着,天空飞过鸟群,他的眼睛被糊上不明物体,不得不痛苦的捂住双目。
在他连连后退,面目扭曲时,腿也麻了,直接跪在地上。
所有人都看着突发的变故,崔舒若却没有结束。
她嗤笑一声,“你们奉为天神的是乌鸦吧”
随着她的轻蔑一笑,天空突然掉下一只死去的乌鸦正正好砸向羯族男人。直到晕厥过去的前一瞬,他的眼里还流露着恐惧。
“不过尔尔。”崔舒若冷笑着说出这句话。
方才同羯族男人传达崔舒若意思,本是满眼对胡人的恐惧、巍颤的女工犹如打开了新的天地,木然的重复,“胡人,不过尔尔
胡人,不过尔尔”
她的眼睛迸发光彩,被当做猪羊一般任由胡人宰杀的恐惧似乎消退了许多。
女工像是找到信念一般,继续重复,“于汉人神明而言,胡人天神不过尔尔”
崔舒若没有过多的关注其他,她走到那个被劫持的少女面前,关心的询问道“你可还好能听得清我说什么吗”
少女身体虽后怕的战栗,可在崔舒若靠近时,眼里却是兴奋居多。
“我、我听得清”
崔舒若取出干净的帕子,帮她捂住脖颈上还在出血的伤口,她动作轻柔,昂贵的丝绢被覆盖在脖颈上,让少女的心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轻瘙,僵硬到不敢呼吸。
崔舒若继续问道“你是哪个舍的”
有识得少女的女工当即开口,“郡主娘娘她不是我们绣纺的,是附近人家的女儿,可总是扮成女工偷偷混进来,我见了几次了。”
在崔舒若温柔的注视下,平素厚颜到能撒泼打滚,骂得隔壁寡妇臊臊而走的少女,破天荒结巴起来,她似乎极为羞愧,低下头,“我、我不是,我只是、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来做份工。倘若我不能给我阿奶银钱,她就要把我卖给刘瘸子换钱给阿耶买药。”
崔舒若就像是仙女一般,温柔可亲,也不嫌弃少女脏,帮她把低垂的头抬起来,语气坚定,面容和煦的说“人皆有求生的本能,你亦是为了好好的活下去,所思无错。今日一事,也算你遭了无妄之灾,我会让人给你家里送一笔财帛,足够你阿耶看病了。但我只能救得了你一时,来日如何,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