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下属都不明白,旁人又怎可能清楚。
崔舒若在回到齐国公府时,旁的婢女也倒罢了,独独是行雪,她帮崔舒若斟茶,看着其他婢女被支使开,忍不住问道“郡主何必如此,又为何信我”
崔舒若不着急回答行雪的问题,她含笑饮了口茶,然后才道“我那般做,是因我该做,这是我的事。至于为何信你,我为何要不信你呢难不成你会告密吗
我不信。
比起我,你应该最恨圣人吧”
崔舒若一手拿茶碗,一手斜斜撑着额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行雪。
行雪被崔舒若盯着,眼里惊慌一闪而过,可她镇静惯了,除开咬了咬唇,神情中并无任何不妥,“郡主说笑了,奴婢不过是府里的家生婢子,怎么敢恨圣人。
圣人捏死奴婢,可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
行雪是笑吟吟的说出这句话的,若是有旁人在,兴许只能听出调侃,可崔舒若却总觉得有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即便她否认了,崔舒若也不着急,反而是用洞察一切的眼神注视着,陡然靠近,轻声说“无事,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等着那一日。”
说完,崔舒若的笑容越来越深。
行雪却神色一变。
在交锋时,从库房取完东西的鹦哥捧着花鸟彩绘瓶进来,高高兴兴、没心没肺。崔舒若和行雪的这场谈话也戛然而止,可聪明人说到这个地步,也尽然够了。
两个人的交谈结束,可齐国公的才刚刚开始,他派去的人总算和襄成王搭上话,一开始对方还想矜持,晾着齐国公,奈何齐国公太过舍得砸,所以自然而然就搭上了。
别看襄成王爱财如命,为人不怎么样,但他有个天大的好处,只要他能收了钱,自然会办事。
襄成王将此事包揽,允诺会在合适的时机进言。
然而这一等,就等出事了。
魏成淮取得老皇帝信任之后,打着去前线收拾残局的名号,带着被迫和建康将士一起镇守在江对面提防胡人的四千幽州军跑了。
而且他一边跑,一边命人四处昭告,痛斥老皇帝无德,构陷功臣,还将污水尽数泼到定北王身上。
他用词极尽不留情面,痛陈老皇帝的种种作为。
昏聩、享乐、不思进取、多疑、害死功臣等等。
一张薄薄的布告,撕毁了老皇帝辛苦维持的所有体面,毫不留情的向天下人揭示了他的真面目。
魏成淮洋洋洒洒,指出了老皇帝的十八个过失,并且还说自己的阿耶并非战死,真正致命的伤不是敌军的流矢,而是一把来自背后的短刃。
魏成淮怀疑是老皇帝暗下杀手。
前面倒也罢了,后面的一番话,可谓是天下哗然。
一个皇帝昏聩、纵情享乐,再常见不过,可当他竟然暗暗动手残杀再前线的统帅,那可真是没救了。
没有一个正统皇帝会做这样污糟之事。
本来老皇帝跑到南边偏安一隅就足够叫人耻笑了,北地的其他兵力雄厚的刺史们,早就有了不臣之心,只是没什么人敢做出头鸟。
现在魏成淮冒出来,还公然数出老皇帝的罪证,以及牵扯到定北王的死。
定北王历经两朝四代,不说德高望重,可在北地绝对有威严。靠近幽州的百姓都义愤填膺,替定北王不值。比起南渡逍遥的皇帝,对于饱受胡人之苦的北地百姓而言,定北王反而更得民心。
老皇帝被欺骗,加上魏成淮的公然指责,双重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