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郑衡之觉得不是,他太熟悉崔神佑了,小到她笑起来时先弯的眼睛还是唇,大到用点心时喜欢先咬掉突出来的部分
一个人失忆了,可以改变性子,神情也变得不同,可真的能所有熟悉的小习惯小动作都变了吗
崔成德可以通过崔舒若手心有小朱砂痣,同样喜爱吃甜来判断她是崔神佑。但郑衡之的体贴细致绝非说说而已,他能发觉崔舒若喜欢的是甜而不腻,神佑却是再甜的东西也不觉得腻。
他彻底陷入迷茫,已分辨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而回到齐国公府的崔舒若,在之后的日子里,一直在作画,是一种旁人没见过的花,她让管事出去采买,尽量找西域来的客商,看看能否有认识并且可以卖给她的。
但一连几日都收效甚微。
因为胡人的南下,中原大片土地狼烟四起,西域的商人想过来也变得不易。要知道胡人自己的政权也不稳固,别看他们杀起汉人来不留情,自相残杀时同样狠绝。
虽然寻找棉花的事情不顺利,但崔舒若并没有气馁,她不是做梦能一蹴而就的人,而是试着开始画压棉花的种种器具。
棉花里头的籽多,靠一点一点摘要耗费到什么时候,还有如何变成能用的丝线,都是需要经过一道道工序的,并非嘴巴一张一闭,一切就迎刃而解。
她虽然是理科生,但也做不到随随便便就能画出何时的尺寸。能知道这些,还是靠她爷爷爱好广泛,动不动爱教她历史上有趣的改革和带来广泛影响的变动。
而衣被天下得黄道婆,自然也在其列,她改造和制造的机具,崔舒若勉强有点印象,过了这么多年,依稀记得大概的轮廓。
在崔舒若陷入回忆,不停的浪费纸张时,婢女们却闲聊起前院的事。
说是郑十郎最近日日带着他堂兄郑衡之到赵巍衡那借书看,说是借书,带回去寻人抄录一份也就是了,何必要如此麻烦。
说不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是不知道府上两位娘子,就是是冲着谁去的。不过,两位郑家郎君都是建康城里难得的才俊了。郑十郎虽比郑衡之略逊色些,但也说得上是俊爽有风姿。
而且两位郎君,不管拎哪个出来,和娘子们都是相配的。
崔舒若听着,却觉察出不同来。
郑衡之就是崔神佑自幼定下亲事的未婚夫。
那么,当日给她送去绢布的,就是他吗
崔舒若不会真以为对方只是来借书的,明显只是幌子,齐国公府藏书再多,能叫传承了数百年的荥阳郑氏的子弟痴迷么
对方已如此明显,崔舒若自然是要圆一圆他意的。
崔舒若唤来莺歌,向她询问前院的事,后来又让她去弄清楚郑衡之每日都是何时去赵巍衡院子里的。
这点小事对家生子的鹦哥而言,简单得很,但她更好奇的是自家郡主娘娘怎么会突然对一个外男有意。
难不成
正好的年纪,一个是权贵家中的郡主,一个是高门世家子,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但鹦哥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提醒自家主人一二。于是,她犹豫的说道“二娘子,您身边时短短少不了人的,尤其是去外院,少说身边也得跟着十几个人,若是有何事,夫人怕是第一个就知道了。”
她的委婉提醒崔舒若听懂了,但却并不在意,而是淡淡笑着,“嗯,我心中有数,你只管打听清楚就是。”
鹦哥咬了咬唇,屈膝应是,然后便出门打听去了。
崔舒若十分坦然,她对郑衡之没有半点男女之情,那是崔神佑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