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舒若勉强同意,但也意味着她只能暗自命人关注崔家的人究竟要做什么了,在那之前,她都不准备出门,谁清楚原主的继母会用哪种办法对付她。
崔舒若自己耐得住性子,可有人看不下去。
赵平娘趁着一个天清气朗,惠风和畅的日子,死活把崔舒若拉出去了。她还苦口婆心的教导崔舒若,“你身子不好,就是闷出来的,得多出去走走,骑骑马也成。”
看着赵平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生怕她小小年纪就早夭的模样,崔舒若哭笑不得,也清楚拗不过赵平娘,只好答应了。
虽说皇后薨逝没有多久,民间尚且不能结亲,权贵家中也不可宴饮作乐,但去茶肆喝喝茶品品茶果总不算错吧
赵平娘不愧是真正的高门大户里养出的北地贵女,论娴静高雅她估计时比不过建康的世家贵女们,但要说哪一处的东西最好吃,胡姬的舞跳得最好,她可以如数家珍。
短短几个月的功夫,能把建康摸得一清二楚。
虽说有季猛女的功劳,但和赵平娘本身的大胆、悖逆礼教的洒脱扯不开干系。
崔舒若觉得很有意思,要说齐国公夫妇即便是开明些,但也不至于离经叛道,可养出来的孩子,要么是打着儒家正统用来披皮维护自己地位的,要么无视士庶规矩,四处结交人才,爽朗不羁,又或是干脆心思阴郁,压根瞧不见礼法。
后者说的就是赵知光,没见他连犹豫都不必,就敢随意向她送钗示意吗
崔舒若摇摇头,不去点评他。
而赵平娘已经开始和崔舒若说这一回去的茶肆,里头那么多茶点,其实都平平,但唯独是一道,能抵去所有不足。
那就是他家用梅花做的茶果。
精致到栩栩如生是茶果的的基本功,但甜而不腻,香而不溢,就十分考验功力了。而她们今日去的茶肆,就能做到不但能做的和真正的梅花纹路相似,而且口感极好,不管是轻抿一口品茶,还是如牛饮一般大口吃,滋味都极好。兴许是因为里头有茶肆祖传的酱,不但能有梅子的酸甜,吃完以后唇齿流淌没想到。
真的吃了一个梅花茶果后,崔舒若才明白赵平娘说什么也要把自己拽出来的缘由。
而也就是赵平娘帮崔舒若单独泡了清茶的功夫,她低头饮了口解腻的茶水,在抬头不知何时门口多了个七八岁的乞儿,他衣裳脏兮兮的,骨瘦如柴,但眼睛明亮,容易叫人生出好感。
仆从把乞儿拦下,他手中拿着一张绢布,口口声声道“我是受人吩咐来送东西的”
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崔舒若下意识就想到了柳夫人,难不成是柳夫人做的好事
她主动出声,让人把乞儿放进来。
乞儿身上脏臭,被他经过的婢女仆从面露嫌弃,在齐国公府,即便是最下等的仆人至少也是衣裳干净整洁的。
乞儿还想走到崔舒若面前,却被鹦哥拦住了,她不大乐意的说“你身上这么脏,污了我们娘子的茶点可怎么好”
乞儿怯怯的退后一步,双脚并拢绷直。
他是不敢直视崔舒若这样的贵人的,而且应该是做乞儿还不就,不够能适应这样的日子,看样子多少生涩拘谨。凡是能活下去的年幼乞儿,哪个到了后来不是巧舌如簧,只求能活下去。
崔舒若抬手,制止鹦哥。
她只要肯定乞儿不是柳氏派来害她的就行,至于阶级权贵之分,说实话,在接受过现代教育后,她煮茶听琴锦衣玉食,而眼前的乞儿饥寒交迫,明明是冬日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