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舒若脸上的笑容犹如水面荡起的涟漪,愈发深切,即便接下来要看许多枯燥的世系谱也不妨碍她心情愉悦。
在崔舒若闭门努力钻研世家们关系的时候,赏花宴无声无息的降临了。
有窦夫人在,便什么都不需要她们操心,崔舒若想起今日是赏花宴的时候,绣娘早已做好衣裳,连相配的华贵首饰都准备好了,这些都是窦夫人提前安排好的。
崔舒若被婢女们服侍着穿上八破裙,轻纱蓬松,还别出心裁的用上霓裳七色,行走时流光浮动,恍若彩霞在裙间行走,头上戴了顶花神发冠,中间嵌有宝石,顶端有芙蓉玉和珍珠点缀做成牡丹花的形状,一侧垂有流苏,走动时便如柳叶,衬得人脖颈白皙修长,举止娴雅柔美,说不出的瓌姿艳逸。
崔舒若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时晃神,里头女子真的是自己吗
容色灼灼,晔晔照人,她蹙了蹙眉,却自然流露出仕女般的蛾眉螓首,弱柳扶风的体态。
旁边的莺歌最巧讨喜,已经开始夸赞崔舒若,“我们二娘子可真美走出去定然艳压群芳,活脱脱是天上洛神下凡了呢”
崔舒若自己还有些不适应,迟疑道“会不会太过了”
行雪听出了崔舒若的言外之意,这次的赏花宴主要还是为了替孙宛娘撑腰,免得他日叫人轻视,但她宽慰道“二娘子放宽心,衣裳制式是夫人选的,您头上的花神冠更是如此,之前送来了许多珍宝,夫人都不满意,唯有这一顶足够华贵,才叫夫人点头。”
她又添了句,“今日也是您头一回在并州贵女中露面,夫人也是怕人对您不敬。再者说了,您如今已是圣上下旨敕封的衡阳郡主,只待进建康受封。奴婢说句逾越的话,整个并州,除了我们府上的大娘子安阳郡主,谁能比得上您呢
夫人的用意,也是为了不堕您的芳仪。”
崔舒若知道能由窦夫人送来的东西,自然不会有问题,她不再纠结,问了问时辰便准备出去。
赏花宴来的可不止贵女,还有各府的主母。
崔舒若自然不必跑去一堆上了年纪的各府主母面前被人挑捡夸赞,笑话,难不成齐国公府娇养出来的女儿是随随便便见人的吗
她要做的,是待在花厅,跟赵平娘一块招待做客的贵女。
看看是不是起争执了,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甚至是衣裳被茶淋了,等等。
但鉴于并州暂且找不出比她们姐妹俩身份更高的闺秀,并州的官场基本也被齐国公治得服服帖帖,所以一般而言,不会有不长眼的闹事给赵平娘找不快活。
那么便容易了,先招待小娘子们坐下品茶,再让仆人把花搬来鉴赏,要是有闲情逸致写写诗做做画也是不错的。身为主人家,也必定不会让她们的画作诗篇流传出去,但若是闺秀们自己想要扬名,那齐国公府也不拦着。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彼此尽欢,消磨时光。
但若是有意想相看,彼此心照不宣的出去散散,偶然撞见了,那自是再合理不过的。
崔舒若不好躲清闲,就跟着赵平娘,亦步亦趋,弄得赵平娘直笑,“你怎么总跟着我好好一个天仙似的女娘,可要拿出些气势,叫其他人好生瞧瞧”
崔舒若还想蒙混过关,拉着赵平娘的衣袖,眨了眨眼睛,“阿姐,你是知道我的,我从未在并州交际过,那些小娘子我都不识得,还要接待她们。”
赵平娘拗不过崔舒若,也看不得她担忧得样子,索性道“也罢,那你去外头庭院里先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