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梳洗打扮的时候,行雪已经尽力遮掩,可还是能瞧见,见行雪还要扑粉,崔舒若摆了摆手阻止她,“算了,就这般吧,再扑粉下去,我的脸该白成鬼了。”
赵平娘在一旁险些要笑弯了腰,“你这个促狭鬼,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说着,她又用了些埋怨的语气,“你说说你,我可是听说你烛火燃到后半夜才熄的,什么关子值得你这样不顾身体,小小年纪就不晓得保养自己,阿娘要是晓得了,指不定要念叨”
崔舒若放下手里龙眼大的南珠坠子,笑眯眯的望向赵平娘,“哪用阿娘念叨,阿姐不是正管着我吗”
“我这是叫你要晓得节制,身子可不能随便糟蹋,就像灯里的油,熬干了哪有好的。”赵平娘不厌其烦的教着崔舒若,但也察觉自己说的话不够好听,连忙呸呸呸,又道“总之往后不许晚睡了,听见没”
赵平娘看着洒脱不着调,其实很有长姐风范,处处操心。
崔舒若乖巧的像只小兔子,连连点头,“知道啦,阿姐”
“嗯,乖”赵平娘小心翼翼的摸着崔舒若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神情里透着股撸崽的满足。
两姐妹笑笑闹闹,就该去给窦夫人请安了。
等到了窦夫人处,崔舒若和赵平娘的面前都摆了好几盘点心,赵平娘跟前放的还有一瓮牛乳。赵家祖上有鲜卑血统,所以全家都喜欢乳制品,而且不论男女都特别高大。
像赵平娘,崔舒若估计她都有一米七几,站起来比自己高许多,喊赵平娘阿姐她一点也不亏心。
问安过后,窦夫人照例关心了她们几句,譬如吃的怎么样,昨日出去有没有瞧见喜欢的玩意尤其是对崔舒若,窦夫人特意道“瞧中什么别吝惜钱财,国公府别的没有,祖上经营下来,富庶二字倒还是谈得上,女娘们想要的玩意可没有买不起的。”
崔舒若自然是要先答谢,然后说一通的客气话。什么住的合适,吃的舒心,阿姐待她也好,总之处处都好,没有半点不好的。
赵平娘到底是亲生女儿,没忍住咳嗽一声,等到窦夫人看向她的时候,亟不可待的说,“阿娘,你且放宽心,有我带着舒若妹妹呢,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倒是我们昨日出去,瞧见有许多女子因为天灾逃难到并州,流离失所,实在太过可怜。昨日我和舒若还亲自救下三个女子,您是不知道那些恶霸有多可恶”
窦夫人慢悠悠听着,其间还饮了口热茶汤,里头加了姜蒜,在晨起时最是暖肚子。
等到赵平娘说完,窦夫人才不紧不慢的放下茶碗,“此事昨日你们一回来我就知晓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府里下人多,再收留两三个女子也无甚事。你们有这份善心,便是你们的福报。”
听窦夫人这么说,就明白她还不晓得两个人谋划的大事。
赵平娘和崔舒若对视一眼,继续壮着胆子道“阿娘且听我说完,我和舒若想着逃难的女子多,若是能把她们都救下来就好了。”
“嗯”这话引起窦夫人的兴致,“你们要怎么救”
“开绣坊也可以寻个空置的庄园安置她们,浣衣也行总之帮她们寻一个活计。”赵平娘如此说道。
但说着说着,她也稍显底气不足。
窦夫人娇宠女儿,由着她当男儿养大,也没拘着她在家中算账管家,可即便如此,赵平娘也晓得想要安顿这么多人的活计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