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形容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怎么也用不上“禁欲”二字,可与同龄人大多都是温和青涩的样貌相比,顾念因就真是如此。
她眉眼轻抬,手指抵着钢笔,清冷孤傲,精致矜贵都不太够,在这副眼镜的加持下,“禁欲”才是最准确的形容。
林惜的目光略顿了下,在意识到自己给了顾念因怎样一个评价后,皱起的眉头立刻扯着视线移开了。
禁欲个头。
明明是只跟林得缘蛇鼠一窝的菟丝草,装什么清高。
而且就她这个规矩的抄题方式,根本跟不上程建邦在讲台上奋笔疾书的速度。
她的笔尖移动的越快,就越显得她徒劳无功。
啧,这么规矩干什么
妹妹仔哦。
林惜瞧着,没掩饰的就笑了一下。
看顾念因记笔记似乎成了一个余兴节目,讲台上程建邦板书写的飞快,就这么一会功夫,半面黑板就写满了倒数第二问的解题步骤。
他靠在讲桌上口渴的喝了大半杯的水,等了有一会儿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接着拿起板擦象征性的问了一句“都记完了吧咱们现在来看下一问”
“没有。”
就在班里同学刚要窸窣哀嚎的前一秒,教室后排响起了一个懒散的声音。
程建邦不敢相信的推了下自己的眼镜,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他最得意的学生林惜那里看去“林惜”
他的声音充满了困惑,甚至还露出了忧虑“你这题没有做出来吗”
“解题思路不太清晰。”林惜答得吊儿郎当,又有些一本正经,“而且老师你出的题,我想仔细研究一下。”
程建邦有被林惜的最后一句话取悦到,笑着放下了手里的板擦,有些自夸“这个附加题我出的时候可是费了点心思那好,再等一分钟。”
这话落下,班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顾念因看向黑板目光顿了一下,余光里勾着林惜这节课第一次抬起来的脸,同窗侧落进的夕阳融在一起,橘影里包裹着金光不羁。
在这之后的讲题过程,程建邦都有意放慢了他的速度,讲的也比刚才更加细致。
密密麻麻的板书铺满了黑板,最后一个点敲下的瞬间,距离这节课下课还有十五分钟结束。
跟几个上讲台来主动求教的学生讲解完问题,程建邦就拿起提前带来的包转路下班了。
钟笙看着自己努力也没有记完的倒数第二问,可怜巴巴的朝林惜转过了头“阿惜,我刚才没记下来,你给我看看你的呗。”
林惜落在漫画书上视线顿了一下,接着就心虚的把数学错题本压到了书下,理不直气也壮的丢了两个字给钟笙“没记。”
“没记”钟笙不信,“你刚才不还跟老刘头说你要抄下来仔细研究的吗”
钟笙还以为林惜是在记仇上节课她临阵脱逃不跟她做同桌的事情,脑袋靠在林惜桌上看过去“阿惜,你不会还生我气呢吧我也不是有意”
“没有。”不等钟笙检讨,林惜就给她丢去了一个否定,一如既往的利落,叫钟笙不要多想。
可这样,钟笙就更不解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林惜怪怪的,一双眼睛锁在她脸上,誓要研究出个究竟来“那你怎么了就是笔记而已,为什么不给我看啊你的本子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咱们这些年的关系了,有什么”
钟笙话痨似的说个不停,林惜感觉自己现在比哑巴吃黄连还苦。
起码人家哑巴吃黄连还能治治病,她吃黄连,纯属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