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荔来到二楼阅览室时,见到了几张熟面孔,彼此微微点头打了招呼,再继续投入学习。
座位临窗,是一张张单独的圆桌和椅子。
春荔快坐下时,蓦地注意到手里别说书连本子也没有,犹豫两秒,还是先在椅子上坐下,侧头望着外面的暮景。
落日揉了橘金色染透天际,不远处的湖面跃着浮光,水中有香樟林的影子,很美的一幅画卷,远比陆忱光手机的那张照片美。
然而,眼前美景带来的那点儿微不可见的轻松依然比不上买面包和甜品。
春荔又想打喷嚏,赶忙伸手抽了张纸巾掩住鼻子和嘴巴,压成了很低声的咳嗽,眨着犹带红意的眼睛继续欣赏余晖里的内湖。
虽然认定比不上买面包和甜品轻松,但心底却没有从前那种想快点将积压的情绪迅速宣泄出去的急切。
从餐厅回学校的一路上,似乎已然消化得差不多了,所以能那么轻易地改路来图书馆。
感冒带来的生理泪水积蓄在眼眶里,春荔回过神,重新抽了张纸巾。
陆忱光杵在书架前,手里握着一本刚抽出来的参考书,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临窗座位的那道侧身。
他盯了能有十几秒,视线里,春荔用了两张纸巾,可能前面还在憋着不哭,后面忍不住就用纸巾擦眼泪了。
什么事情能难过成这样
电光石火间,陆忱光想起了刚才找书时听到的两个同学的八卦。
“喂,你看八卦墙了么,程岸劈腿了。”
“假的,认识的人都澄清了,程岸背的那个人是他妹妹。”
“什么妹妹,两个人又没有血缘关系,你看拍的那张照祝筱菱趴程岸肩上说话都快亲他耳朵上了。”
“不可能吧,春荔那么漂亮都管不住未婚夫啊”
陆忱光当时隔着书架听了一耳朵,懒得再听索性绕过来从其他书架找书。才抽出一本,他就单方面撞见了憋着不哭的春荔,这会儿已经哭了。
当了二十来年的单身狗,陆忱光很想不通,现在谈恋爱都这样么撞见伴侣和别人亲密,先自欺欺人粘着陪上课,再一个人躲图书馆偷偷哭,时间和心情浪费一堆也留着不分手
陆忱光抬脚离开,走回他早前的座位,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和一个本子,再有两本能用上的书。
平时,他常坐在阅览室那边,一人一桌谁也不打扰谁,这次考虑到笔记本电量不多,才找了这边有充电插座的座位。
陆忱光坐下,翻开书,翻了几页也没找到想找的内容,手指顿了顿,翻回目录,沿着目录往下找了一圈,不太沉得下心。
他随手从旁边摊开的本子上撕下了空白的一页。
叩叩
低而闷的敲桌声,春荔的视线在敲桌的那只手上停留稍许,突然想起爬山那天伸来面前帮拿手机的手,不同的是这次手指间夹着一张纸。
春荔轻眨了下眼,朝斜上方
抬头,意料中的人。
几乎在视线碰撞的刹那,陆忱光就抬脚离开了原地,唯独把他带来的纸条留在了桌上。
春荔顺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等他绕过书架再也看不见时,才收回目光看向桌上的纸条。
春荔三两下拆开纸条,潦草利落的一行字跃然而上。
你又不差,吃点好的吧
捏着纸条的手指松了松,纸条掉回桌上,她怔怔地盯着前半句,不可控地,心底被长久压着的自责和愧疚一股脑地全冒了出来。
春荔重新拿起纸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