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绿杨和红杏两名贴身丫鬟,沿着青石路缓步走到前厅,晚饭还未开始,下人们忙忙碌碌,继母在厅中垂花拱门旁,望着沈府管家指挥着众人摆放桌椅和碗筷,袖手而立神情淡然,似乎偌大的沈府与她皆无关系。
桌上已摆满各式佳肴,其中两个白玉盘,赫然摆着太白楼的桂花烧鹅和清蒸咸鱼。
周虞见沈知进了前厅,一改淡漠的模样,忙迎了上去,眸中含笑,满满的关心,声音更是柔婉若水,“知知,我命人送去的冰糖燕窝羹,喝了吗可合胃口明个我请了大夫来帮你再瞅瞅,可别留下病根。”
沈知见继母对府中之事漠不关心,却对自己极为上心,心中感激至极,忙躬身行礼,正想说多谢母亲,自己已然无恙,耳边蓦然传来继母的心声,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浪。
我的宝贝知知真是太好看了,小脸白的像是奶油,腰细腿长胸满,天天看也看不足,蓝色太衬知知了,我要给宝贝知知多做几件蓝色衣裙,嘿嘿嘿嘿。
明天还是请回春堂的朱大夫来,头发胡子都白了,就算混日子混到这把年纪,估计医术也不错,上次那个就是蒙古大夫,恨不能拖出去打死,给我的知知宝贝开得什么破方子,一点效果没有,害的知知卧床不起,心疼死我了。
这府里除了我顾念知知,其他人只会抄着两只手装傻充愣,以为自己是红油抄手呢,尤其是沈老太,早不斋戒晚不斋戒,吃素多吃几天草能成仙相爷也不是个好东西,按照书中描述,还以为老东西多疼女儿,结果这次女儿病了那么多天,连相府都没回来,就命人捎个口信送些补品,还公务繁忙,繁忙个屁,皇帝都没这么多事,呸。
沈知已经听傻了,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觉得耳根都在发烫,那一句多谢母亲被她含在口中,吐不出又吞不下。
周虞见沈知桃腮泛红,神情呆滞,唯恐她又起了烧,伸出右手手背抚在她的额头上,触手冰凉,“没烧啊,怎么脸那么红,可是不舒服”
沈知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勉强维持自己的贵女仪态,扯出一个理由,“多谢母亲关心,女儿无事,可能是是燕窝羹有些上火。”
周虞并未察觉沈知的异常,又问了些她的病情,两人闲聊几句,沈知忙把话题转到那个美人瓶上,这下周虞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说着美人瓶的独到之处,沈知终于听不到继母惊世骇俗的心声,心中长舒一口气。
眼见快到用饭时候,相府几名姨娘带着自己的子女陆续来到前厅,见到周虞和沈知,纷纷上前行礼,“妾身见过夫人,见过小姐。”
姨娘们对周虞和沈知并未放在心上,周虞虽说是相府夫人,一来是相爷的继室,二来是个性子淡泊不管事之人。
至于这位嫡小姐,亲娘过世,自小在外长大,相爷平日里对这个嫡女也不见得多上心,再说了,还有老夫人当家做主,老夫人对这位嫡孙女不冷不热,相府众人大多趋炎附势捧高踩低,自然也就当个纸老虎摆设。
周虞和沈知逐一还礼,恭敬也好,敷衍也罢,身在相府,面上总要过得去。
众人纷纷落座,因老夫人去白云寺斋戒礼佛,正座自然是沈相爷,只是如今相爷未到,一行人坐在桌边等待,不敢动筷,低声聊起天来。
周虞的目光落在身旁的柳姨娘身上,这位柳姨娘在相府中也算传奇人物,她和沈相爷称得上青梅竹马,沈相幼时父亲早亡家道中落,无奈下和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