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景郁十分惊讶,他的随从也很惊讶。
“这世上竟有如此好心的人”他不太相信。
伙计见他不信,又道“真有,我家一双儿女,儿子八岁,没有学堂收,女儿五岁,学堂更是不收,我娘子将他们兄妹二人送去学院,学院收下了他们。”
伯景郁更觉不可思议,“八岁还未启蒙会不会太晚”
他岁就已经启蒙,八岁已经开始学习安邦治国了。
伙计“若非家中贫困,又怎会不让孩子早点读书。”
伯景郁一想觉得也是,随即又问“你的女儿他们也收”
伙计点头“不止我家,旁人家的女儿他们也收,男女都能去学院读书,读得好还有奖励,一年两银子。”
随从“才两银子”
伯景郁也是同样的想法。
伙计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对银子可能没什么概念,他道“两银子,是许多人一年的收入了,二位贵客可能不知两银子对于我们这些穷苦的百姓意味着什么。”
这话二人无从反驳。
莫说是伯景郁,就是这随从身上的衣服所用的布料,都得十两银子。
伯景郁的每一件衣服是十个绣娘,每个季节一针一线地亲手缝制,价值根本无法估量。
他们喝茶随手抛出的便是一两银子。
伙计察觉到自己言语不当,忙道“二位客官见谅,是小的一时失言了。”
伯景郁抬手免除,“无事。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很多学堂不收女子”
伙计点头,叹了口气“起止是很多地方不收,是每个学堂都不收女子。”
伯景郁觉得奇怪“先帝不是已经解开禁令,女子可入学堂读书,为什么会有学堂不收呢”
伙计也不敢说。
伯景郁“但说无妨。”
伙计依旧不敢开口。
一旁走镖的一位镖师见伯景郁不似凡人,也没感觉到他的不善,开口道“他不敢说我来说,普通人家能送儿子上学,都会尽可能地送过去,几乎没有什么人家会让女子入学堂读书,觉得是浪费钱,再者,学堂也不肯收女子,这是教书先生的偏见,即便禁令已经解除,他们仍旧拒绝招收女子入学,他们认为女子不应该读书,而应该一心一意在家中照顾夫婿,我家女儿就是因为没学堂肯收,花钱请先生到家里来教,私教男儿一年八两银子,女儿一年得十二两,普通人一年工钱也就四五两银子,哪能请得起”
伯景郁认真听完,对事情有了大致的了解,他道“即便女子相夫教子,也该学点知识,大字不识如何相夫教子”
听完他这话,其他的镖师们都笑着摇头。
伯景郁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
刚才与他搭话的镖师回答了他这个问题“普通人家的儿子都没机会读书,何况女子既然男子都不曾读书识字,又何须女子读书识字能做饭,能洗衣,能生孩子,能孝敬公婆,这就够了。”
相夫教子,从来都是有门槛的,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能够肖想的。
能吃饱饭,能活下去,能有住的地方,能够穿暖,就已经是他们生活的全部了。
伯景郁听了半天说不出话。
是啊,他们生存都如此艰难,哪里还能考虑这些问题
他问“即是如此,兄台为何要花重金请先生为你的女儿讲学”
镖师道“我走镖多年,仅有一女,视为心肝,自是要给她最好的,将来若我出了什么意外,她识字,起码也能嫁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