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还是得靠养,富养的养。
“这炉子太旧,很危险,以后还用的话,火等我来再烧。”钟逾白处理好后,替她盖好药罐的盖子。
他这话比火源还温暖,纪珍棠笑起来,她出其不意地问“你觉得中西医哪个好”
他滴水不漏“一个治标,药到病除,一个治本,调理身心。”
她不依不饶“那你觉得哪个好”
怎么把这种容易打架的难题交给他他想一想,狡猾地说“再说下去就不中庸了。”
最普通的问题,都如此天衣无缝。谁能不说他是天生生意人呢
纪珍棠请他坐在旁边,四四方方的桌子,她坐东,他坐南。斜过身子,她瞧他挽起的袖口,又说“我能摸摸你的手臂吗”
钟逾白也低头随她看,不明白“手怎么”
“看起来很有力气。”纪珍棠指一指他的青筋。
他莞尔“我是男人。”
随后大方地伸出手,叫她摸。
纪珍棠用一根指头,轻轻划过他的小臂“听说你很关心我的爸爸。”
钟逾白不置可否,只转告给她好消息“他最近生意红火,客源很广。”
如果是从前,听见这话,她会很开心。纪珍棠此刻想说,她原以为这些都和她息息相关,可后来发现,她把人与人关系想得太柔软。好像可以人为操控,可以弯,可以折,只需要她花一点心思就好。
只不过经历后才懂,融洽和幸福,没有那么容易的。
人跟人的情感,在年深月久间,早已经形成固定状态。爱与不爱,也没有那么容易。
她神思一黯,想起种种不快乐,手轻轻地搭在他的手臂上,微微出神,说道“你刚刚来之前,我在读张爱玲的一则故事,我要讲给你听。”
钟逾白说“你的故事很多。”
她一愣,嘟长嘴巴“你嫌我烦了。”
被曲解了意思,他改口投降“爱听,多说。”
纪珍棠笑起来。
“一个女学生,在战时假扮成阔太太潜伏到一个男人身边,为了将这个男人杀死。男人呢,是汪手下的一位高官,位高权重大汉奸,看似柔情,其实心狠。
“这个女孩子很可怜,她妈妈去世,爸爸不要她,那些打着爱国旗号为了铲除奸佞的人,让她去演这一出戏,只拿她当诱饵,很快,她做了男人的情人。
“故事发展到这里,是不是下一步应该就是,成功地诱鱼上钩,把他杀死”
钟逾白敛眸倚坐,浅浅颔首,表示在听。
“可是没有。”她继续说。
“他带她去买珠宝,六克拉的粉钻,明明那天是执行任务的好时机,众人都埋伏好了,可是男人叫她挑选时对她耐心十足,也大方体贴,说,你喜欢就是了。她那一瞬间发觉,这个汉奸的眼里对她是有温柔怜惜的,或许,也有一丝丝的爱。
“她为爱沦陷,在那一刻做出决定,放走了他,导致自己被处决。”
钟逾白想了一想,说道“王佳芝,易默成。”
她惊喜地哇“你看过”
接着又道“虽然王受到很多指责,但是我明白她的叛变,被爱的感觉太重要了,如果一个人被爱过,即便丢掉性命也是值得的。”
她能够接受被温柔处决,但不可以被冷漠豢养。
钟逾白说“他们之间,似乎也不是爱。”
纪珍棠不辩驳“有人说王佳芝恋爱脑,我很讨厌这个词,它很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