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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3/7)


    他起身“吃饭吧。”

    “不想吃啦,我刚在便利店买了个饭团,现在还饱饱的。”纪珍棠摸摸胃。

    钟逾白想了想“我盛点汤给你。”

    等他亲自端一碗汤回到茶室,纪珍棠已经睡着了。

    她的睡姿不太平衡,手托着腮帮,就撑在桌面,脑袋不稳,好像下一秒就要点个头醒来。

    钟逾白将排骨汤放一边,轻之又轻地捉住她的手腕,将人捞起来,抱到旁边躺椅上。

    借着暖黄的光,他手撑在躺椅一侧,欠身往前,细细地打量一会儿她的睡相,捕捉到一些她幼年时期的影子,那时的jane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朋友,每天在花园里乐呵呵地跳舞,妈妈说她是开心果,给她买许多零食,把她当做自家的千金宠。

    她的眼睛会说话,说快乐的话,伤心的话。哭完很久,眼皮还会肿着。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弯的。

    直到如今,从没变过。

    所有的回忆清晰流淌。

    怀念多么重要,能让他这干涸万年的河床,也长出一朵鲜艳的玫瑰。

    钟逾白用手指指骨轻轻蹭她柔软的面颊。

    陪爸爸听戏的时间到了。

    今天来表演的不是方茉。

    昆曲在沉章园也是常演曲目了,游园惊梦早听得腻味,于是钟逾白从京城调来几个京戏演员,今天搭台演的这出恢弘大戏,叫做赵氏孤儿。讲家族被灭门,遗孤长大后寻仇的故事,中国古典四大悲剧之一。

    “要不要叫那个小囡来看看”

    钟炳文知道今天有个小女孩来访,没多问她的身份,推一推厚重的框架眼镜,看向钟逾白。

    “她不爱听这些,随她睡去。”

    徐妈过来添茶,钟逾白给她加一张凳子。徐妈坐下。

    他问“毯子加了吗”

    徐妈说“给她盖了两层。”

    他放下一点心。

    “给她新买的那罐糖有没有送过去。”

    徐妈无奈地笑,摇一摇头,为他这话已经是第三遍讲,她说“早就准备好了。”

    看一会儿戏,钟逾白心不在焉,过会儿,压着声问道“二嫂最近怎么样”

    徐妈说“老样子,不肯吃药。换了好几批护工都没用,都说她神神叨叨的,害怕。不过南楼的戒备严一些,她跑不出来。”

    钟逾白闻言,想了一想,说“过年的礼给她备一些,就不请她回钟家了。少一个人,多一点安生。”

    徐妈点头应声。

    钟炳文这时插一句嘴“不知道今年阿瑀回不回,好些年没见着他了。”

    二哥二嫂的儿子,名字像是某种违禁词,被他不懂看眼色的爸爸无所忌惮地提出,让场面一冷,徐妈都不由后背一麻,忙去看钟逾白的脸色。

    正要打圆场,钟逾白冷淡地出了声“他有他的去处。”

    戏台上的戏演到结局,赵武一刀刺死了屠岸贾,大仇得报。

    余音绕梁,惹人嗟叹。

    月光落在水里,钟逾白没有看演员,却看那波纹中破破碎碎的水中月。

    末了,他评价一句“人活在仇恨里,有什么好处”

    因为执着,将命的底色都活成了悲剧。

    “是不是”

    钟逾白这样说着,徐妈和钟炳文都不知道是否在同自己说话,也许是他在自语,于是都没有接茬。

    偌大的园子,戏曲唱完,静谧如斯,只剩风声刮过凌霄枯竭的枝头,让夜变得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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