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言一边收拾器械一边抬头,露出个元气满满的笑。
做好善后工作,林知言正换鞋要走,却被一股蛮力从身后拽住。
她愕然回首,只见刘婆婆的女儿黑着一张脸,大声质问她什么,连一旁的秋姐都呆住了。
林知言从对方激动张合的唇形中隐约辨出一句话“我妈的戒指呢”
一枚和田玉金戒指,是刘女士孝敬给老太太、用于练习手指屈伸的,据说价值两三千。刚才洗澡时戒指还在老太太的无名指上,现在不翼而飞,刘女士第一个怀疑林知言。
可林知言记得很清楚,刚才收尾时戒指的确还在老太太手指上她亲自给老太太擦手剪的指甲,不可能记错
戒指风波持续了一个下午,无奈浴室没监控,刘婆婆记忆又时好时差,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翻遍了浴室里外也找不到戒指,最终还是以林知言道歉并退回全部款项告终。
刘女士不依不饶,明确表示让助浴公司换人和秋姐搭档,并拒绝再让林知言上门工作。
林知言一天白干不说,客源和口碑都受到了一定影响。
无妄之灾,林知言百口莫辩。
回到宿舍已是天黑,她筋疲力竭地瘫在靠椅上,将坏了的助听器放入干燥机中。
然而摆弄了半天,奇迹并没有出现,助听器没能救回来。
林知言只好打开微信界面,找到助听器验配师,简单向他说明了情况。
验配师姓陈,是看着林知言长大的,明白她的难处,便回复道明天上午九点,你先过来检查一下。如果能修就给你修,不能修的话再考虑配新的。
新的
林知言看了眼自己好不容易攒起的一点存款,极轻地“呜”了声,将额头重重砸在臂弯中。
一夜的雨洗净暑热,空气中有了早秋的气息。
建在半山腰的独栋别墅,海拔158米,绿意环绕,蓝宝石般澄澈的人工湖旁种植着与山城气候格格不入的热带植物,颇具异域风情。
铁艺围栏上爬满了藤本蔷薇,阳光透过纤尘不染的硕大落地窗洒入,悠扬的小提琴音不急不缓流泻而出。
拉琴的人肩宽腿长,高而挺拔,整个人嵌在大片的阳光中,干净明朗。
骆一鸣彻底放飞自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窝在沙发里打游戏。正起劲,忽然浴室传来哐当的摔门声,吓得他手一抖,技能放歪,“defeat”的字样在队友的一片骂声中飘满整个屏幕。
护理师小姐面带难色,尽职尽责地向老板汇报“娜娜小姐要泡澡,发脾气不许我们帮忙,连看她一眼都不行。您去劝劝她吧”
琴音舒缓,男人微微侧首,浓黑的眼睫半垂着,洒下一片阴影。
护理师努力保持微笑“先生,娜娜小姐腿不好,要是摔着碰着了,后果会很严重。”
等了好几分钟,见老板没有要管的意思,护理师只好苦着脸退下。
一首曲目结束,骆一鸣手搭在沙发椅背上,回头看向沐浴在晨光中的表哥“要不上去瞅瞅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哪能真不管啊。”
霍述收了小提琴,微微侧首。
“血浓于水”他像是在品味这个词。
“咋了,难道不是”骆一鸣问。
“世人总将家族看得很重,事实上大部分亲情的维系,不过都是利益的结合,原则上来说,世间并不存在无条件对别人好的关系。”
比如婴儿一出生就能抓紧手里的物品,依恋父母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