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安背心一层汗,惶恐地跪下,“陛下,是奴才疏忽。”
封重彦此时才上前,跟着一道掀袍跪下,“此事乃臣督查失职,臣一并领罚。”
真了得,一口气牵连了两员大臣,皇帝突然不知道该把火气撒在谁身上了,怒意烧得他紧紧捏住双膝,很想把桌上的东西一并扫袖,但他不仅待百姓亲和,待臣子更是尊重,从不冤枉任何人,每回的抉择最后都得让众人心服口服,缓了缓,平静下来,看向封重彦,“封爱卿说说,具体该如何推进。”
封重彦回禀,“禀陛下,臣以为户籍官登记之时除了记下姓名、籍贯、家庭成员、出生年月之外,还需记下每个人的相貌特征,登记完由户籍官画押留档”
早朝结束,高安便是一头的冷汗,从人缝之间盯了一眼梁清恒,恨不得剥了他一层皮。
梁家一群尽是些猪脑子吗,他梁家要寻仇,把他牵连去干什么
封重彦那一番回答滴水不漏,若非提前做好了准备,怎能做出如此详细的方案,如今到底是谁没有递折子,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了。
是他,内侍省高安。
高安恨得咬牙,梁清恒却没敢抬头,怏怏出了门,梁馀的脸色更难看,拖着脚步走在了最后。
忍气吞声这么久,被梁清恒这一闹,到底还是同封家撕破脸了。
清恒户部尚书的职位,怕是保不了多久,梁馀忙从人群里去找凌墨尘的身影,却见凌墨尘同太子说着话。
“凌国师,此次孤去鄂州,还寻到了一物,想请国师过目。”太子从袖筒内拿出了一株草药,递给了他。
凌墨尘接过,仔细瞧了瞧,意外地问道“敢问殿下,这可是活血草”
太子点头,“对,此草通经活血,还望凌国师找到一个最佳入药的法子,缓减陛下的症状。”
凌墨尘想的却不是这个,“此草极为难寻,只生长在万丈悬崖,太子殿下是如何”
且鄂州也没有活血草,此草生长在川蜀。
太子一笑,宽袖下的一双胳膊缓缓背于身后,“都是机缘,从一位药农手里买来。”
凌墨尘点头行礼,“殿下放心,臣这就去入药。”
“有劳国师。”
封重彦也被皇帝叫了过去,朝堂上福手福脚之事已经议论完了,皇帝叫他过来是问青州的情况。
“康王这是杀敌上瘾了,上回派人回来禀报,说想要继续留在青州,朕没回复,今日又差人送了一封信,说是胡人有内贼混入了青州,为了大邺的安危,在查明真相之前暂不回京,不知封爱卿怎么看”
与上回康王去青州一样,皇帝心里实则早就做好了决定。
赵家人丁单薄,康王又名声不好,急需一个去边关洗清污名的机会,康王提出来要去青州,皇帝求之不得。
如今也一样,青州战乱多年,刚平静下来,需要重新树立威信,任何他姓之人他都不放心,包括封家。
今日来问他,是怕康王拿了青州的兵权,他封家会心生芥蒂。
封重彦答“王爷能有此份杀敌之心,乃大邺百姓之福,封胥在青州呆了两年,也该回来了。”苦恼道“陛下不知,婶子常在臣耳边念叨,怪臣耽搁了他成家。”
他一脸无奈,说得轻松。
皇帝也听笑了,“这与封爱卿有何干系封家公子上阵杀敌,护的是天下苍生,下回你婶子再埋怨,便让她来找朕,朕替他做媒。”
封重彦跟着他车轮跨入殿门,“倒是许了一门亲。”
“是吗,哪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