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花房瞬间安静下来。
其实明明也只有他们在,也没什么动物,可这一刻,无论是哪个易淮,都觉得周遭的一切是那么寂静。
安静到好像什么都听不见,又好像能够清晰地听见另一个自己的心跳声。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心跳频率都是一致的,所以听到自己的和听到另一个自己的并无什么差别。
这样的姿势好像凝滞了一个世纪之久,燕奕歌到底没有继续深入,而是抬起了头。
易淮动动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另一个自己说“你不是知道吗”
他微垂着眼帘,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流淌着晦涩难明的光,让易淮的心尖跟着其微晃“阿淮。”
他又这么喊了一声,然后低低道“我喜欢自己。”
燕奕歌托在易淮脑后的手微微偏移,变成了捧着易淮的脑袋,他的掌心压在易淮脑袋侧面,将被空调吹得微凉的耳朵都收在掌心里,大拇指也抵上了易淮的颧骨。
粗粝的指腹温柔却又带着些许狎丨昵,慢慢摩挲着那一层娇嫩白皙的皮肉,没两个来回就磨出了一层淡粉。
燕奕歌始终望着易淮的眼睛,因为他是低眼的动作,所以眸色显得晦暗,但易淮是抬眼的动作,也没有半分闪避,那双桃花眼看上去是那么的清澈澄净,像是没有丝毫杂质,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溪流。
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另一个自己,听自己剖心,听自己说情话,听自己道出这世上最悖论的言语
“我爱自己。”
他从很早很早开始,就在厌恶自己的脆弱的同时,又对这具身躯生出了几分他自己都不愿意去直视的暧丨昧心思。
太过匪夷所思,太过骇人听闻。
不仅让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确实是个疯子,也同样生出些悲哀来。
怎么有人会对自己有小生谷欠
怎么会有人这么痴迷于自己
这已经超过了寻常“自恋”的范畴了。
易淮轻呼出口气,眉眼稍弯,有点抱怨似的“你说了喜欢还不够,非要把爱也抢先,让我说什么”
燕奕歌从头到尾就没有紧张过,他确定自己是喜欢自己的,因为是自己。
所以在听到易淮这一声后,他只是低笑了声,又低下头,这一次吻却是落在了易淮的眼皮上。
易淮下意识地闭上了眼,任由炽热的唇在自己的眼睫上,带着炙热的吐息来回扫荡描摹。
易淮被弄得有点痒,不由笑着想躲,结果被自己早有预料地扣死的脑袋,不准他逃离分毫,
易淮倒是没什么脾气,就是觉得有点无语,抬手怼了一下自己“痒。”
燕奕歌嗯了声,但还是克制着再微微张开唇,含了一下他鸦羽般的眼睫,才在易淮瞬间绷起的动作中松了手。
易淮张张唇,刚想说什么,因为
倒吸了口冷气,被呛了下,加上这具身体本就脆弱,不由又是一阵咳。
燕奕歌从前头搂住他,让他坐在了椅子上,然后给他推背顺气“回屋子里去。”
他说“这里有花粉,也会让你不舒服。”
这是真的。
但偏偏他从前吧,就喜欢作死,就像咳出血也不肯喝药一样。
早在父母出事后,他就没有那么在意自己的身体了。
不过现在,燕奕歌不允许自己不在意。
易淮缓了口气,弯起眼冲他伸手“不想走。”
想和自己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