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舟这样的人,自是拒绝。
陈时韵道“奴无冒犯之意,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您若有事”
他若有事,她也会有事。
说着,她用茶水浸湿帕子轻敷在他额上。大抵是真的伤重,洛云舟只微皱了下眉,未斥责她。
看着他苍白的模样,她想到自己不知可否安然无恙的孩子。
陈时韵问起太孙下落。提及孩子,她眉间不觉柔和。车窗外透来淡淡日光,把她婉约的身姿映得温柔似水。
洛云舟神色淡淡地望着窗外“你很在意那孩子”
这是两日里,他问她的第一句话,陈时韵以为他在怀疑她身份,低眉怅然道“月娘的孩子没了后,要不是太孙殿下,恐怕也没有活下去的心思”
此刻她对月娘的遭遇感同身受,甚至怕一语成谶,说到孩子没了,甚至不敢自称“我”,只用月娘指代。
洛云舟不置可否,又问她。
“你叫月娘”
陈时韵点点头。
洛云舟召来副将。
副将道“据闻太子妃已同太子汇合,晏氏殷氏皆已派兵赶往洛阳,陛下与太子已往洛阳赶。”
陈时韵问“他们可有在寻人”
副将摇头“并无。”
陈时韵自觉问得不妥,自嘲一笑“奴不过是个乳娘,没了也能替”
李珩也不缺太子妃。
他这人看似温雅,实则冷情,好在陈时韵对他没什么男女之情
只是听到她和幼年那次一样被亲人抛下,控制不住地失落。
砚儿无事,陈时韵心里大石落下大半。因不知道洛云舟向着哪边,她不敢贸然暴露身份,想着借照顾他先寻求庇佑,再设法回颍川找家族撑腰。
当夜,洛云舟额头更烫了。
他昏迷不醒,牙关咬得死紧,陈时韵只能像对待砚儿,撬开他齿关一点点喂下,后半夜,他总算无碍。
清晨,守了一夜的陈时韵醒来,发觉她竟枕在洛云舟腿上睡着了。
刚一动,他便睁眼。
她忙起身“奴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昨儿一夜未睡倦得什么忘了”
他虽比她小五岁,按辈分该唤她一声
表嫂,但毕竟是个即将及冠的男子。而陈时韵又已为人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如此枕着一个男子的腿睡觉,实在越礼
她活了二十三年,从未如此羞窘。
洛云舟却只平静地偏过头。
“无碍。”
车内安静许久,清冷但稍显温和的声音在昏暗车内响起。
“手怎么了”
她看向手上深深的齿印,不扭捏也不掩饰道“世子昏睡时不肯喝药,奴只能撬开您嘴巴灌药。”
洛云舟颔首,毫无架子地道歉。
“抱歉,伤着你了。”
随后几日,发觉他这人很有意思,他的淡漠并非因出身高贵而自矜自傲,也并非戒备心重,相反,他还算亲和,面对她一个侍婢亦毫无贵公子架子,偶尔还有礼地唤她名字“月娘”。
他的疏离,更多来自于那无论遇到何事都毫无波动的冷静。
走了半月,在陈时韵照料下,洛云舟伤势渐好。这期间,燕王和勤王的晏、殷、祁三家打得难分胜负。而洛云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赶路,直到局势渐渐明朗,才打出勤王的旗号。陈时韵猜测他是想坐山观虎斗,不愿折损兵力。至于有没有不臣之心,她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