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且不说能不能及时赶到,有没有日出都还不一定。
大雾弥漫的天气,等到太阳的热度让雾气退散,也已经是很久之后。
而黎明之墙之所以叫黎明之墙,就是要在黎明之时被镀上最耀眼的金光。
余曜有一种自己已经筹备良久,却在最关键时功亏一篑的巨大失落感。
这难道就是大自然,亦或者说是命运,跟自己开的玩笑吗
可真是充满了戏剧性。
余曜又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这种感觉很不爽。
让人连骨头缝里都盛满了想要反抗的戾气和怒火。
可反抗又有什么用。
他又没有能让雾气一下散尽的神奇魔法。
还是说自己就要这样认输
余曜胸腔里的心脏沉甸甸的,但却没有放慢自己上攀的速度。
一直到凌晨五点二十五分,才不得不悬停在倒数第三段终点的保护站上,等待艾莫斯的跟上。
收安全绳期间,少年始终低垂着眼,看不清神情,只有受伤的双手死死攥紧绳索的力度,才能让人窥探到一星半点儿的复杂心绪。
艾莫斯一上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太多的安慰话。
“这是天气的缘故,余,”板寸头少年也很失落地叹了口气,“你不应该把错都归结在自己身上。”
余曜当然没有把错误归结在自己身上。
他只是单纯的有些不甘心而已。
少年很勉强地笑了笑,“我没事。”
没事才怪
艾莫斯腹诽着,心想哪怕摄影机拍不清楚你的表情,观众们也都能从你的背影里看出来你有多么的不情愿。
艾莫斯的直
觉没有错。
部分敏锐的观众早在雾气升腾起来,两人不得不放弃行进间保护的时候就已经觉出不对来。
我怎么感觉余的情绪一下低落起来
怎么说
余的速度并没有降低,你是不是想多了
速度是没有降低,但你们看余曜的手
他的手怎么了
你们难道忘了吗,他的双手都起了水泡才挑破,就算药膏再好用,也一定还是疼的。之前的攀爬里,余曜的动作虽然很快,但都可以看的到,他特意避开了要把掌心都贴合在岩壁上的动作,小心地保护着自己的伤口
可从雾气起来开始,他的动作风格就发生了变化,好几次都用上了掌心贴合的撑的动作,伤口一定很疼
他连疼都不在乎了,一定是很受打击,我猜他原本的计划是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在酋长岩时登上山顶,让自己能够沐浴在晨光中
有这么玄乎吗,我觉得是因为雾气上来了,他不得不采用更稳妥的方式来保证自己的速度而已。
就是,雾气上不上来,余今天还能登顶黎明之墙,这对他而言就已经很棒了
反驳的说法一直持续到余曜悬停在保护站时才戛然而止。
原因无他,少年悬停的背影太伶仃,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情绪不高。
啊这,难道小鱼真的打算在黎明之墙亮起的那一瞬间登顶
那是当然,这可是每一位攀岩者毕生的梦想只可惜
可惜什么,不用说,大家都能想象得出来。
他们代入了一下自己。
本来可以在万众瞩目,最耀眼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