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于众人而言未免有些突然。
霍家得天子看重,今在朝中算不得炙手可热,但也是有名有姓的朝臣,家中独一子,能结个不错的亲家倒是也情理之中。
但这亲家是沈家,那便使人惊诧了。
沈家几朝重臣,这一代子孙中沈缙煜已入阁,长子为礼部侍郎,二子任职翰林院,三子最不济也在地方上做知州,尚且还不说受其教导过的满门学子,散布朝廷和地方上。
霍家后起之秀,于沈家的门楣多少是低了一大截。
低攀高受人艳羡妒忌,这沈家高择低,倒是叫人看不明白沈阁老心中想些什么了。
任凭外界如何猜测,总之两户要结亲的人家是喜气洋洋。
桃榆也没想到沈家如此开明,自家小子连点能看的功名都没有,竟也许他做女婿。
不过一寻摸他也瞧出了其间关窍,只怕沈阁老会同意婚事,还是沈清月使了力。
沈家只有一个小哥儿,一家人都疼惜,并无心于用作稳固皇恩的工具,不想沈清月踏进皇室的门。
他既心有所属,且霍家整好也算家世清白,自也便没有过多反对。
不论出于什么缘由答应,只要是为了两个孩子好的,桃榆和霍戍便没话说。
他们尽可能的周全了这桩婚事的礼数。
为偿补沈清月低嫁,霍戍跟桃榆准备了不菲的聘礼。
原本家里就是做生意起家的,后虽有了官职,但生意没丢,这些年倒也攒下了不少基业。
外在二叔大气,还给大侄子准备了十几箱新婚礼,一并也都添进了聘礼之中。
京城那边火速置下了一处三进的大宅院儿,同州这边也扩建了一番,就看沈清月要在京都还是过来。
总之两边都准备着。
最后决定的倒是先来同州,沈清月没如何在江南待过,心中向往,既有的选,便还是想来同州住两年。
待着将来霍安定科举高中了,或是有了别的安排再做打算。
于是在人间最好时节的四月天里,十里红妆,觥筹交错,一场婚礼落成。
“去看新夫郎吧,外头有我们顶着。”
黄昏起,灯笼亮,霍安定招呼了几轮来客,酒过三巡,酒量差的已经喝的有些高了。
几个发小表兄弟替他拦下了劝酒人,小声与他知会了一句。
霍安定闻言热泪盈眶,自家兄弟没跟着起哄不让他回洞房不说,还帮他早些去,简直当即就想拱手喊上声义父。
大恩不言谢,来日哥几个婚宴上必有我替你们镇守。”
“沈公子大老远来咱同州,你自当早些去陪着。”
霍安定锤了人肩头一下“数你懂事,那我先撤一步,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话毕,他便趁人不注意的遛去了新房
那边。
廊子行一半,已然隔绝了些外头的哄闹,闹腾了大半日的耳朵可算是得了些安静。
然则这忽然的安静,让临近新房的他竟有些紧张起来。
他看着沿道上都挂着的红绸,亮着的红灯笼,大喜的窗花儿却是感觉这些都好像有些熟悉。
直到他推开门,看见床前燃着的一对龙凤花烛,还有端然坐在床边一身喜服的人,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与之相得益彰的红袍子,终于明白到底是哪里觉着眼熟。
霍安定乍然觉得一切似乎都有所预示,命运安排,促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