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皇帝每这么送一回,先帝就要被大家的语言反复鞭尸一回。
因为他真的太不地道了。过往的年礼总是水果按颗算,小型牲畜按只算,大型牲畜按块算,才四钱的内储银锞一人还只给俩
絮果对于银锞子没什么概念,但他记得阿娘说过,四钱的银锞子约等于五十块钱。虽然他同样不知道五十块钱是什么,可至少他知道一百这个数字不算多。
他阿爹每年送家里的仆从都不只这个价。
当然,先帝最绝的还是从二九正式放假后,他就什么都不送了。硬生生空到大年初三,再一人发点春贴子就算糊弄完了。
春帖子就是春联纸。
但问题是已经都大年初三了,谁家还需要已经过了时效的春联纸啊这一看不就是过年宫里写剩下的纸吗
不苦表示他就纳闷了,朝臣过年都不能回家,还只发这么点东西,他们是怎么做到不造反的
连亭“”说实话,他当年也好奇过这个问题,因为宫里的宫人收到的东西比大臣们的还寒碜。有些宫人过年都吃不饱饭,穿不暖衣,还要在寒冬腊月的外面当值听先帝歌舞升平,到底是怎么做到没有大半夜摸进寝宫去勒死他的呢
回忆完种种抠搜遭遇,再低头看现今的丰厚年品,真的会油然而生出一种“小皇帝可真是个好天子啊”的感觉。
“你说老实话,这么一踩一捧,是不是你给皇帝出的主意”不苦看向连亭,“你们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挖到前朝的宝藏啦今年的收成虽然好,但户部尚书那老家伙可是个貔貅,只进不出,给他送税钱可以,想让他拿出来却是比登天还难。”
连大人笑而不语。这些都是先帝内库里的东西,并不需要动朝廷的税。小皇帝在这方面还挺坚持的,税钱大部分都只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不苦“”所以,先帝到底暗中囤了多少钱
年假飞逝,在爆竹声中,新的一年就这样悄然而至。
坚持到大年初一都没有生病的絮果,终于可以穿上新衣跟着阿爹去拜年啦。
当然,初一的这天上午他们得先待在家里,等着别人来拜年。连大人作为东厂督主,属下每年都会携家带口地来准时拜年。甚至还不是人人都能够拥有拜见厂公的机会,只有百户和千户才会得到连亭的亲自接待,下面的人不是在花厅喝盏茶就走,就是只放下礼物就要离开。
这些人,其实往年都有给絮果留下压岁钱,哪怕他们根本没有见到生病的絮果。今年乍然看见一身醒狮团纹样式的絮果跟在厂公身边,多少还有点惊讶。
原来过去的三年是真的都生病了吗
当然,惊讶的情绪也就是在他们的眼睛里转瞬即逝,嘴上的吉祥话已经脱口而出“希望以后年年都能看到健健康康的小郎君啊。”
“一定一定”絮果猛猛点头,跑前跑后,学着阿爹的样子招待客人。
他就像个红色的小尾巴,脑袋上是一顶配套的醒狮帽,摇头晃脑的,看上去既喜庆又开心。阿爹招待大人,他招待小朋友,很快就把阿爹下属家的孩子都认了个七七八八。
大家拜年都不会久坐,因为很快就会有其他人来,他们也要尽快去下一家拜年。一整个上午,连家就这样迎来送往,仆从忙得脚不沾地,又要警惕有人趁机潜入后院。
而絮果则终于发现
每年哪怕他没有出来拜年,大家也是会给他包大红包的。只不过都直接给了他爹,而他爹年后就会统一给他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