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服既成,风乎舞雩。
每个人都从花团锦簇的花篮中,选出了自己比较心仪的花朵。有代表郎有情妾有意的芍药,也有香气扑鼻的栀子花,更有代表了母亲的萱花。俯身于滚滚而流的澄泉旁,稍稍蘸水,便能将带有鲜花香气的泉水轻点在自己的衣袖上。
不苦大师最标新立异,他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狗尾巴草,把水甩得到处都是,幼稚得可怕。
真幼稚儿童絮果反而更认真些,他特意换了身颜色鲜亮的春衫,郁郁葱葱的就像一根新竹,在点完水后,便郑重其事地和闻兰因互赠了香草。
絮果此时整个人都别提多开心了,因为他本来是想拜托闻兰因和小叶子日后分到一个斋的话,多照顾一下他的朋友,小叶子有些害羞认生。但他没想到闻兰因却告诉他,不是一次私试就分斋的,是三次。
絮果“”原来是这样吗天呐,他开心到差点原地转圈。
而在絮果为不用和朋友分开感到开心的时候,闻世子的脑海就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在说不能嫉妒、不能嫉妒,另一个却不受控制地说就要嫉妒、就要嫉妒。最终,千言万语便汇成了一句酸话“原来你不知道这事啊。我就说嘛,哥哥往日可不似今天这般热情。”
絮果听不懂阴阳,只懂直球,立刻反省道“我之前对你不够热情吗兰哥儿,你别误会啊,我可喜欢、可喜欢你啦。”
闻兰因“”
他本来还想说“说好听的没用,你就是不想和我一个斋”,但、但絮果主动来牵了他的手欸,那可是絮果,总会认真回应他的不安、从不敷衍的絮果,他最喜欢最喜欢的絮果
其他人此时也聚在一旁三三两两地说着话,只有连亭更关注儿子和闻兰因。
闻兰因对絮果郑重承诺“你放心,我们下次分斋的时候肯定能分在一起,有我和司徒犬子在,我看谁还敢说你的坏话”
还。
这一个字就用得很妙了。
也就是说,连大人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儿子已经在学斋里被人说过坏话了。但连直讲上课偷偷打哈欠被自己发现了这样的小事都会回来和他事无巨细分享的儿子,竟然从未与他说过自己被欺负了。这让连亭根本不能忍。
在小皇帝等人被不苦搞出来的动静吸引去了注意后,连亭就赶忙在私下里询问儿子“学斋里有人欺负你,你为什么不和阿爹说”
说真的,连亭是有点生气的,既气别人欺负他儿子,也气絮果竟然连告状都不会。放着他这么一个手握权力的爹,要是换了不苦,早狐假虎威地嚷得比窦娥还要委屈了。
絮果迟疑半晌,才老老实实地回答“因为杜直讲说,嘲笑别人是不对的。”
连亭“”他一时间有点跟不上儿子的逻辑链,几次试图走进絮果的内心世界都要失败了。嘲笑别人是不对啊,但不是他们嘲笑的你吗
絮果继续认真道“但兰哥儿说背后骂别人爹的人才没有爹。他都没有爹了,我觉得我还是稍稍体谅一下吧。”
连亭一时间的心情很是复杂看不出来啊,连絮果你骂人还挺脏。
絮果
絮果是真的以为杨乐没有爹的,至今都这么认为。
然后,庭院里就传来了闻兰因的一声“啊啊啊,絮哥儿快跑。”
随着闻世子的声音而来的,是狂奔不止的不苦大师,以及紧紧追在他身后的两只凶残大鹅。这就是不苦整出来的动静了,他从汤山行宫的后厨抱了两只大白鹅,本想让孩子们现场学一下咏鹅的,万万没想到这鹅根本不受控制,还战斗力爆表,见谁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