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段锦。”
“哦哦。”不苦原地表演了一个文化洼地,有听没有懂,只是非常自来熟的就坐在了廊檐下的竹椅上,打量起了庭院,还熟练地从袖子里拿出了路上买的炒瓜子,边嗑边说,“您继续,您继续,不用管我,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颇有主人翁意识。
纪老爷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我家吧
老爷子只打到了“五劳七伤往后瞧”,就实在是打不下去了,索性收势,长叹一口气回身仔细看不苦,然后被他满身的乌黑鸡毛给无语到了。
不苦见老爷子看过来,赶忙站起身想拍打鸡毛,却又顾头不顾腚地让瓜子皮洒落了一地,偏他自己还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就说了起来“我路上看到有卖乌鸡的,还是黑羽乌鸡,听说比白羽的药用价值更高,就想着给您老买来补补身子。但卖家的鸡笼要收钱。我的三清啊,我这人您是知道的,一向都是该省省该花花,五百两的笔墨眼都不眨,五文钱的鸡笼想都别想。”
不苦抓住乌鸡两边的大翅膀,就这么一路给提溜了过来。那鸡也是只战斗鸡,又叫又蹦宁死不屈,和不苦斗了一路的法。
最后当然还是不苦赢啦,从他这一身的黑毛就能看出来
“我已经交给后厨了,咱们今天就炖了它”不苦心想着,这家里的后厨他喜欢,离得可真近。
不苦大师这一番又说又动的表演,让纪老爷子彻底认命,他今天是别想清净了,就也坦然坐到了一旁的竹椅上。只不过老爷子最后还是颇为“委婉”地问了句“我们以前很熟吗”
不苦他爹死得早,虽然他娘一直保持着夫家的人脉,但作为公主子的不苦除了逢年过节其实是很少和纪家人有往来的。尤其是最近两年,他在闹出家,更是连家都不回了。
“亲戚怎么能提熟不熟呢”不苦顾左右而言他。
哦,那就是不熟。纪老爷子庆幸地拍了拍胸脯,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失忆了。
纪家的厨娘也是这么觉得的,她其实不是纪老爷子家的厨娘,只是纪家人临时给老爷子送过来照顾他的。当不苦拎着一只乌鸡出现时,她差点以为不苦把她认作了其他人。
“你来是所为何事啊”纪关山拿起茶壶,本是想给自己倒一杯的,结果就见那边已经很自然而然地又递上来了一个紫砂茶杯,附带不苦一声很有自觉的“谢谢”,纪关山只能给不苦也满上了,然后就看到对方牛饮一般,把他老友送来的新茶给糟蹋了。
纪老爷子突然觉得心疾都要犯了。
“没啥,就是吧,我从我娘那儿听说您老要卖房啊”不苦自然不可能出卖连亭,就只能扯他娘的大旗,有个公主娘就这点好,根本没多少人敢真的当面去和长公主对峙她是不是说过什么,“您有这心思怎么不早和我说”
“怎么你有人脉还是改做牙行生意了”老爷子挑眉,又看到对方的茶杯伸了过来。
好想把他的手打断
但最后老爷子还是抹不开面子,又给不苦续上了。
“不是,不是。”不苦连连摆手,继续愉快地打量着纪家,就像在看自己的房子。他这一路走来对这边的格局真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他都想好了,等他买下这里,就把院子打通,显得房子更开阔些,到时候再请个三清像
纪关山那边还在等着他的下文呢,结果不苦已经开始自顾自地神游了。
老爷子“”他就说,早该劝长公主改嫁的,孩子不能没有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