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惭愧的弯腰道“是弟子考虑不周。”
云初瞅着牢房里渐渐消失的光线,对李弘挥挥手道“去吧,陛下快来了。”
李弘看看陷入沉思的许敬宗,再次施礼之后,就离开了。
才走出天牢,李弘就问道“我以为师父会跟说雍王贤他们筹集粮食的事情,或者要说何景雄的事情,最次也是今日朝堂上的纷争事,没想到师父心中此刻最重要的却是美玉儿跟思思的婚事美满不美满。”
许敬宗抬起头瞅着李弘道“感到失望了”
李弘长吸一口气挺胸抬头道“很好,这才是孤熟悉的那个师父,一以贯之的没变化。”
说完话又用低沉的声音继续道“日后,若是有人胆敢利用师父心慈的弱点针对他,就休怪孤心狠手辣。”
许敬宗道“太子以为云初为何要死守长安不肯放弃”
李弘道“执念罢了。”
许敬宗笑着摇头道“有没有可能是云初的本事只够管理一个长安城”
李弘脸色骤变,瞅着许敬宗道“太傅”
许敬宗摆摆手道“老夫当然知晓以云初之才,担任宰相似乎都有些屈才,太子有没有想过,云初心中的宰相之才跟我们心中的宰相之才不是同一回事情呢”
李弘阴沉着脸道“昔日英公曾经说过,我师父统领三千铁骑天下无人可制,六千铁骑无不破者,一万铁骑更是可以横行天下,但是,再多,就只能沦为守城之将,统领十万,就可能损兵折将。
但是,这一次师父统领五万大军讨伐西南,即便是英公复生,恐怕也难以找出半点错误出来。
太傅以后这等贬低我师父的话可以休矣。”
说罢,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许敬宗瞅着李弘远去的背影叹口气道“没事干说什么实话嘛陛下就是担心你师父统领十万兵马会损兵折将,这才给了五万以前那一道的行军大总管,不是手绾十万以上的雄师”
许敬宗说的是大实话,可惜这番话应该跟云初说,而不是对太子李弘说。
很早很早以前,在太子眼中,云初几乎就是无所不能的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云初堪称是李弘的信仰,是他心中唯一可以跟父亲比肩的存在。
跟李弘说云初的弱点,岂不是对牛弹琴吗
太子以为云初身上的弱点是心慈,是那种可以不要命,也要把最好的都给儿女的人,却不知,人的感情改变是这个世上最难,也是最容易的事情。
多情的时候海枯石烂,无情起来禽兽不如,且两者之间在一个人身上转圜起来毫无违和感。
如果有人以为可以通过拿捏云初家眷,继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的人,才是真正的瞎子。
对自己要求过高,才是云初目前为止,真正表现出来的弱点,也就是说,云初没有气吞万里如虎的大气魄。
这种大气魄,许敬宗在太宗皇帝身上见过,在李靖身上见过,甚至在李绩的身上也看到了一些,就连当今陛下身上,也不缺那种不顾一切,孤注一掷的大雄心,大气魄。
唯独云初身上没有
这一点从远征西南的过程中就能看的出来,一边破,一边立,说起来确实稳当可是呢,瞎求整,亡命徒才是真雄主的本色。
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的人,最高成就只能是宰相
这是许敬宗回顾一生的政治生涯总结出来的结论。
可惜,对牛弹琴了。
太阳落山之后,天空依旧明亮一片,李治看着巨熊拉了老大一堆青团之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