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下雨,只是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伸出手去,甚至能触摸到空气里的水份,这些水份明明已经沉甸甸的,硬是顽固的在空气里待着,不愿意变成雨水落地上。
成都的城墙是夯土制作成的,跟长安以前的夯土城墙有很大的不同,长安的夯土城墙是土黄色,这里的夯土城墙在白日里会呈现出难看的猪色,在大唐只有临刑前的死囚才穿猪衣。
云初坐在一张棚子底下,在距离他不足百米的地方是一座高台,高台上就跪着五十六个待宰的罪人。
这五十六个人都是皇帝确认过要杀的人,谁都救不了。
蜀中八千铁甲惨败于西南蛮族之手,这让蜀中官员们,早就羞愧难耐,戎州司马章仇孝方虽然力战而死,他的妻儿却难逃一死。
眉州司马何汝道救援不力,何汝道与三子,斩。
儋州司马刘汉元临阵退缩,刘汉元与二子,斩。
再加上三军折冲都尉,校尉啥的,成都都督杨文华总共给云初准备了五十六个人拿来祭旗。
云初瞅一眼站在一旁的成都都督杨文华道未尝听闻有大将战死,而后斩其家眷者。
杨文华道败师辱国,杀之,以做效尤。
云初又道这些人辛苦逃得一命,怎么,你还想给盛逻皮更大的战功吗
杨文华道退不能守土安民,进不能杀敌报国,杀之
云初没有再跟他说话,缓缓起身来到高台上,瞅着章仇孝方的十八岁的长子道你觉得你阿耶尽力了吗
章仇孝方的长子章仇贤良道听闻家父尸骸为蛮人分食殆尽,蛮人以往不食人,若非恨极了家父,断然不会行此恶事。
云初点点头,又来到眉州司马何汝道面前道你觉得章仇孝方倾尽全力了吗
何汝道凄声道罪将被银风洞洞主麻来阿曲统领的七千人拖在鹿川,鹿川与送江川相隔不过两里,罪将拼死奋战两日,章仇孝方在另一边也激战不休,
云初没有作声来到一个旅帅面前道尔为前军督战,一旅将士阵亡,你因何独存
马上就要被砍头了,旅帅了无生趣的道老天爷不收。
云初让刽子手扯开他的猪衣,瞅一眼他胸前的两道尚未完全愈合的恐怖伤疤,再看看他光洁的后背,点点头道作战还算勇猛。
说罢,又指指其余都尉,校尉,团长,旅帅,刽子手立刻上前,扯开他们的衣,但凡是身上还有没有愈合的伤口的,就让人拖到一边去,但凡是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的,就继续留在台子上。
云初最后来到州司马刘汉元面前道你是最该杀的,说一个让我不杀你的理由。
刘汉元先是疑惑的看了云初一眼,然后就颓丧的低下头,不过,他的目光无意中掠过云初一只站立的极为不舒服的左脚,就愣了一下,然后顺着云初脚尖的位置看过去,赫然发现云初的脚尖正指向了成都都督杨文华。
都说人在临死前的智慧是超群的,他想都没想的大声嘶吼道大帅,罪臣冤枉啊
云初满意的道那里冤枉,谁又冤枉你了
刘汉元大声道启禀大帅,罪臣本是一介推官,职责本为天子牧民之用,这杨文华明知罪臣并不通晓兵事,却因为前任司马杨文瑜不耐在山地苦战,这杨文华就撤回胞弟杨文瑜,硬是给罪臣这个小小的推官升任司马,前一日任命,后一日就命罪臣前往通镫川上任。
大帅啊,罪臣冤枉啊,才到通镫川不足三日,蛮族望江洞洞主蛮龙就统领十六洞洞主杀了过来。
罪臣下令作战,无奈,麾下将士见蛮人漫山遍野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