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馆内,燃起了一丛丛橘红色的篝火。
夜晚来临了,可从白天到晚上,外面的天幕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整个白天天空都灰扑扑的,灰黑色的云层坠得很低,压在整个城市的半空,完完全全遮挡住了阳光。
外面的黑雨下下停停,第一次停的时候,所有人都燃起了希望,以为放射性云层会从商城上空离开。
但不到一个小时,又开始下雨了,依然是黑色的雨水。
等到这种情况发生第三次时,所有人的都不再期待,有人被这样的绝境压得喘不过气,压抑了数个月的恐惧和绝望终于爆发,那人像个疯子一样冲进黑雨里又叫又笑。
因为没有穿戴防护用具,他身上的衣服很快在黑雨侵袭下呈现被灼烧一样的焦色,露在外面的脸和手上的皮肤也迅速变红,甚至冒出白烟,那是他的皮肉被高强度酸雨腐蚀后的现象。
那人的叫声和笑声很快转成凄厉的惨叫,他疼得在地上打滚,一声声的拖长了调子哀嚎,可身上却因为倒地打滚的动作而沾上更多的黑雨,腐蚀的速度更快。
附近建筑里的人缩在室内,在靠近窗户时戴上了厚实的防护面罩,心惊胆战的朝外查看。有人听不下去这样凄厉的喊声,打了求救电话。
片刻之后,有一队穿着化学防护服的人出现,他们手里拿着厚实的布料,裹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快速从雨里撤离。
不理智的人虽然有,但并不多,有些人是因为麻木,选择躺平;有些人是因为身边还有家人朋友,因为想要守护,所以渴望活下去的心情压倒了一切。
他们也会因为新的灾难而彷徨无助,但他们也会努力收拾心情,计划之后的打算。
如今住宿在森林公园里的,都是原本就未雨绸缪想要及早撤离的那批人,他们很多都是其他城市过来的幸存者,心智更为坚定。
他们观察着外面的情况,查看着手机里面从网上找来的森林公园平面图,最终选择了把唯一的交通工具转移去展示区的玻璃馆内。
他们是趁着黑雨暂停的间隙转移的,大部分人在商量之后,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和住宿屋里所有能用得上的东西,然后穿上较为厚实的衣服,有防护面罩的戴面罩,没有的就带上护目镜和口罩。
森林公园里的树屋和露营屋没有城区的房子那么结实,都是木质结构的单层独栋,屋顶有些单薄,现在虽然还撑得住,但他们不知道这黑雨究竟会下多久,害怕晚上睡到一半的时候,万一房顶被黑水腐蚀渗透,雨水从缝隙渗进来,那时再起来转移,就十分被动了。
所以,大部分人开着装满物资的车进入玻璃馆后,都没有再离开。
房车所在的玻璃馆最大,且位于平台之上,黑雨落下后,雨水会沿着台阶朝下方汇聚,所以在他们看来更安全一些。
场馆很大,有南北两个出入口,不过另一侧的玻璃双门纪柠心没有让小a打开,那里依然紧锁着
,而南边的玻璃门也在一众车子驶入后被重新关闭。
有些人做事细致,在离开住宿屋前扯落了里面的窗帘,卷走了没什么用处又脏兮兮的沙发罩,此刻把这些布料用厚胶带固定在了玻璃门的缝隙处,多少能阻挡一些酸性气体的渗入。
这里除了玻璃门,整体都是密封的玻璃墙体,只要他们远离两边大门,其实和待在住宿小屋里的空气情况差不多。
有人在遮挡了玻璃门缝隙和远离了两边大门之后,小心翼翼取下防护面罩呼吸了几口,等到没有觉察处异状,才稍稍松了口气。
空气里污染肯定会有,但只要暂时不会伤害到身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