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遁逃,只能努力忍耐。
请你积极地爱这个俗世,恨这个俗世,一生都沉浸享受其中吧。
因为神最爱这种人了。
竹青
勘定奉行事件发生前的某天,阿鹤带着流浪者参加了某位游廓娼女的葬礼。
说是葬礼,其实不过是几个认识的人跟着棺椁走了最后一程,连个体面的仪式也没有。
“我们这种人搞什么仪式啊,”对此,曾让阿鹤枕在膝上的游女叼着烟袋,长吐了一口气,顶着精致的妆妩媚地笑道,“活着的时候没人在意,死了就更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个地方埋就不错了。”
这样说着,游女挑着眼,带着难以察觉的羡慕看向流浪者。
“真好啊,被阿鹤先生带走的话,至少死的时候不用孤零零一个人了吧。”
精致到不似真人的五官,超脱般平静的面孔游女羡慕的目光中,那位通常只是站在阿鹤身边、不言不语的少年转过头,对着游女发问,蓝紫色的眼中带着对某种事物执着就像是天守阁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死呢永远在一起不好么”
永远在一起。
让时间停止在美好的一刻,获得永恒,不好么
“你是哭着要糖吃的小鬼么”听到流浪者的话,恰好结束拜祭的阿鹤走过来,随手将围巾系在流浪者脖子上,遮住他无法呼出热气的口,“人都是会死的,就像所有事情都有终点,这是连神也阻止不了的事情。”
“别露出那种蠢表情,”看着流浪者的眼睛,阿鹤挑眉、懒散地笑着,“欢迎来到大人的世界,要我再教你点别的么”
这样说着,阿鹤当天晚上当真端了壶低度数的米酒,就着町屋窄小的窗户,和流浪者一同赏着凄惨的月亮,分享了罪恶的琼浆。
“无聊,”眼看几杯下肚,流浪者依旧面不改色、脸上没有一丝红晕,阿鹤带着不知是嘲讽还是遗憾的笑,接过流浪者的杯子“喝不醉的话,就不要浪费我的酒。”
说不好是故意或是诚心,阿鹤斜靠在桌边,袒露着半边纹身,舌尖舔过还带着湿润的杯沿,在流浪者的注视下,缓慢地吞下剩下的米酒。
“真可怜啊小鬼,在这种国家清醒地活下去,追求不存在的永恒,”带着几分微醺,阿鹤举杯对着月亮,“哎呀,这可真是、恶趣味啊。”
如晨露之坠地,如晨露之消失。
这世间一切不过梦幻泡影,岂有长生不灭的道理。
所以不如饮酒。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海边。
稀薄的阳光破开暴雪天的积云,落到你的脸上。
你缓慢地睁开眼,撑着疲惫的身体坐起,看向周围。
灰色的岩壁,紫红色的树木和黯淡的光从这阴间的色调来看,你大概还在稻妻,多半是鸣神岛下面的某个溶洞。
你的身旁生了一堆火,上面挂着你和流浪者的羽织,但四周却没有他的身影。
不远处的杂草丛里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响声,一道肥硕的黑影跳了出来,落到你面前是流浪者捡的那只黑猫,嘴里还叼了一只半死不活的团雀,骄傲地扔到了你的面前。
“啧,阴魂不散,”嫌弃地把团雀扒拉开,你拽着生气的黑猫的前爪把它拎到空中,对着不知是谁抱怨道,“只是施舍了碗牛奶就把我当主人跟到这种鬼地方太蠢了吧”
嘴里这样说,你到底不能把黑猫怎么样,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