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亲不在了。
“我不明白,”你站在马车前,颤抖地将手贴在克利普斯冰冷的脸颊上,“老爷他、他怎么会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爱德琳在不远处发出低声的抽泣,凯亚摇了摇头,拉着你退了几步。
迪卢克拖着简单包扎的身体,蹒跚地走下马车,双手将克利普斯老爷的身体托出,沉默地向酒庄内走去。
大厅里还妆点着今天新摘下的塞西莉亚花,和为了庆生而拉起的条幅。
迪卢克穿过花簇和条带,将克利普斯轻轻放在他常用的沙发上。
“伊格尼斯,去准备葬礼相关的事宜。”从头至尾没有抬头看任何人,迪卢克沉声说道。
“是,迪卢克老爷。”
暴雨还在下。
迪卢克一言不发地跪在沙发边,握着克利普斯已经僵硬的手。
“迪卢克、兄长,”凯亚抿着唇,悄声走到迪卢克身旁,目光复杂地,“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冰元素的神之眼,”你半跪在凯亚身前,将涂有药水的纱布覆盖在他的右眼,轻轻按压,“虽然和我们过去猜的不一样,但您还是获得神明的认可。祝贺您,凯亚少爷。”
“哈,迪卢克老爷竟然没有让你把我赶走”凯亚夸张地笑了几声,又突兀地沉默下来,额头顶在你的肩膀,良久。
“以后,不要再说谎了,伊格。”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他低着头,“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掩盖。”
“余生每一天都背负着谎言的重量而活,实在太累了。”
“不要再对他说谎了,伊格。”
宛如赎罪般,他这样对你说。
“是这么严重的谎言么”沉默了许久,你抬起头,看向迪卢克紧闭的房门。
“谁知道呢”凯亚轻轻地、好像哭泣一般地笑了一声,“让迪卢克老爷告诉你吧。”
目送凯亚的马车
离开,你转身回到了酒庄内。
此时已接近凌晨,大部分佣人都已经休息,只有爱德琳还等在迪卢克的门口,手里捧着热水和干净的纱布、绷带。
“少、老爷他和凯亚少爷分开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让进,”爱德琳对着你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托盘塞到你的手中,轻轻将你推进了房间,“去看看他吧,伊格。”
在爱德琳忧心忡忡的目光中,你推开迪卢克的房门。
出乎你的意料,房间里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而迪卢克宛如雕塑一般,坐在沙发上。
“凯亚少爷已经走了,克利普斯老爷的事情也已经安顿好了,”你轻声走到他的身边,半跪着倚靠在他的膝头,“让我看看您的伤好么,迪卢克老爷”
迪卢克沉默着,并没有回复你的询问。
你试探着伸出手,褪下他的外衣,解开他的衬衫。只见他冰冷的身体上,草草包扎过的伤口已经又渗出血水,伤口边缘被雨水泡得发白,血肉模糊。可偏偏迪卢克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请您不要这样,”你颤抖着,为他换下脏污的绷带,“迪卢克,不要这样。”
“我们约好了,我要一直一直看着您的,”你跪在迪卢克的床前,如同第一次陪他入睡那晚一样,哭泣着啄吻他的眼睛,“请您不要、不要像克利普斯老爷那样离去。”
黑暗的房间里回荡着你的哭声。过了良久,迪卢克终于有了动作。
双手在你背后交叉,迪卢克将头埋在你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