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令她无数个梦里,都会出现的、簇拥着程淮书的、程氏保镖队伍。
沈助理站在他们的最顶层的阶梯上,穿着黑色的西服。沈煜的神色是那样的忧伤,好像前方的路要是踏过去,真相能把安若给吞噬。
安若抬头,望向了沈助理。
她已经无法控制住心脏的颤抖,沈煜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坏的证明了走廊尽头的病房里,程淮书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她
安若咬了咬牙。
鼓了很多遍的勇气。
终于,听到了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在脑壳边回荡。
“他他呢”
“程淮书呢”
沈煜的眸子,因为这句话,变得愈发忧伤。
最终他欠了欠身,像是将一项再也维持不住的错误决定,全部妥协。
“对不起。”
“夫人。”
洁白的床单,摆满了一排排冰冷的仪器。
程淮书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面罩,旁边的氧气管在咕噜咕噜冒着有规律节奏的泡泡。
病房内温度很适宜,并没有什么不舒服,可安若却觉得很冷,她坐在病床前,程淮书唯一一根没有绑着什么绷带的手指,露在了被罩外面。
安若伸出两只手,轻轻攥住了那根手指。
记忆中,这根指头,上面缠满枪茧,但每一次抚摸她的额头,却是意外的温柔。
沈助理说,程总已经在这里,躺了整整两年了。
“其实不算是两年,应该是一年半。”
“最初的那半年,是在土耳其。”
“土耳其的医疗设备并不充足,我们的人也过不去,每天都是紧随程总的几个人,轮番守着平房门口。”
“我们帮程总换药,处理伤口处的腐肉。那个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土耳其又湿又冷,先生伤口很难愈合,周边的肉都冻烂了,我们只能用刀消毒了去割下来,血流
的整个房间都是。”
“但就算这样,先生也没有一点儿苏醒的痕迹。就仿佛再也醒不过来了一样,他好像终于放下了心头最后一件事,对这个世间再也没什么牵挂,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想要一走两之了。”
“”
“去他妈的一走了之。”安若轻轻打断他。
沈煜一愣。
那是沈煜第一次见到安若说脏话,也是安若人生里第一次开口说。她低着头,捏着程淮书的手指。
力道不大,可不愿意让任何人插手。她目光也顺着垂落下去的发丝,死死盯着程淮书。程淮书的面容仍旧是那样的英俊,可躺了两年,终究是有些地方,凹陷下去了岁月流失的痕迹。
算来算去,也是三十多的人了。
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纠缠了这么些年。
沈煜还有些话没说完,但见安若那说不出来的忧伤,他也有些不忍心了。病房内安静了片刻,心脏仪跳动的声音滴滴嗒嗒响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安若垂着眸子,忽然又轻声问道沈煜。
“所以,”
“两年前,那半个月的囚禁。”
“程淮书是为了”
沈煜“先生想让夫人,彻底离开他。”
“他说爱恨纠缠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他真的知道了夫人您是爱着他的,可欧洲之旅凶险,几乎毫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