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若挂了电话。
秋天已经开始了。
那天晚上,安若罕见唱错了一段词。
一曲落幕,领班特地把安若叫了过去。
责问她,“怎么唱错了那么多”
安若低着头,说了声对不起。
领班知道她家境不好,下了班,还要去医院照顾生病的妹妹。
最终也只是摆摆手,让她明天收拾好情绪,再上台唱。
领班以为,这就是个,小小小插曲。
原本应该收拾下班的安若,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子。
“陈哥。”
“我可不可以,再去一次,小戏台唱戏”
“红坊的主人确实上次对你唱的那一出折梅计很满意。”
领班带着安若,重新踏上去小戏台的那条通道。
领班“那间包厢常年被程先生包着,有时候上京两大家族下面的中层家族也会有几个公子哥过来听,他们这圈子的人,什么没见过愿意听的,肯定是最好的。”
“安若,我可提醒你一句,”
“给这些人唱戏,唱的不好”
“可是真的会玩命的”
“”
灯光打开。
安若开嗓的第一声,就看到了坐在台下的程淮书。
今晚只有他一个人,那天一起来的周先生还有小女孩都没来。
他就像是坐在那里很久了一样,等了她很久。
安若咿咿呀呀唱,戏台上只有她和另一个同事。每一步都在生莲,每一嗓都沁入心脾。
曲落幕,今天晚上,终于有了掌声。
啪啪啪
程淮书坐在那里,慵懒地,拍着手掌。
秋天来了,他换上了一身白色的高领毛衣。
头发乌黑,长衣披在肩膀上。
如果台下看客没有任何吩咐,台上的演员是可以直接退出。
同事悄无声息离开,安若却没有离开。灯光已经落下了,安若静静地站在黑暗中。
台下亮起一道微黄的光。
程淮书划开了火机,点燃了
手里的烟。
烟火星光在他修长的手指轻弹间扑簌簌往下坠落,他吸了一下,随后搭手在座椅扶手上。
没看她。
氛围有些凝固。
安若紧张得,掌心都冒汗了。
程淮书把那支烟抽完了,才掐灭了烟,依旧没抬头,像是如果安若不离开或者不开口,他会坐在这里,等她一晚上。
安若终于迈着步子,走下了台。
她从来没有求过人,哪怕父母去世那天,都是笔挺挺、腰杆直直地跪在那蒲团上。
如果这一跪,能把林宁一家照顾她们姐妹这么多年的恩情,给还了。
“”
噗通
安若就弯腰跪在了程淮书面前。
程淮书刚要点燃下一支烟的手指,忽然就、一顿。
“程先生”
安若求道,
“想求您,救救、我男朋友”
从安若下来那一步起,程淮书脸上的表情,就是温温柔柔的。
此时此刻,安若突如其来就跪在了他的面前,他的表情,依旧是柔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