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视线似乎只能看到周子珩捏着鱼竿的拇指。有鱼儿上钩,周子珩轻轻说了声“哇有鱼儿”,阮茉就跟着抬起头,看大大的日头下,鱼儿翻滚着跌落入鱼桶中。
啪啦
水花会溅起,泼了阮茉一脸。周子珩把人给转过来,盯着她看,用手帕给她擦擦脸蛋。
阮茉和周子珩注视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去。周子珩擦干净了,凝视着她的脸。
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嘴唇。
可能接吻也能接上很长一段时间。
周子珩还重新拾起来书法这项手艺,他重新拿出二十多年前被他收入了箱子底、原安明亲手临摹的兰亭集序。
挂回进了那壁炉上方的相框里。
现在阮茉知道了,她和周子珩的字像,是因为都是她爸爸教的。
她是遗传,女儿写字天生就会随父亲一些。周子珩的字则是原安明亲手带出来的。
早些年周家内乱,互相厮杀,周子珩亲眼见了父亲被杀母亲饮弹自尽。他的童年就是在灰暗与拼
命活下去中度过。他明明可以像周子琪周子川那样无忧无虑做个周氏的少爷小姐享受荣华富贵带来的纸醉金迷,可他却被迫卷入了家族纷争,成为了他们这一代打响权力争夺战的起始者。
那个时候的周子珩,浑身上下都浸泡在血腥之中,字里行间都是煞气,一个字能窜出三把刀。在一次十分惨烈的内斗后,他暂时战败,东躲西藏躲入了北城原氏的地盘。
满身鲜血浸泡透了他雪白的衬衫,四处都是撕裂。他昏迷了,倒在了教堂门口。
翠绿的爬山虎在摇曳。
雪白的大理石,被染成了鲜红。
阮茉不到一岁,还不会走路。
被原夫人抱着,在教堂的树林里扑蝴蝶。
转过去街角,风忽然就吹起。
大片大片蝴蝶在花中煽动起了翅膀。
小晚晚小小的手,呼呀呼呀往爬山虎下那个身影戳去。
周子珩缓慢睁开了眼。
是啊,其实阮茉无数个深夜的梦境里,还是错位了时空。
他们的初见,分明阮茉还没有长大,还是个娃娃。
还没有穿上白色的连衣裙,遇见少年的周子珩。
周子珩跟随原安明,学静心、学沉稳,一手字练成了原安明的模样。可后来原安明走了,他为了日后不要被阮茉认出,痛着改了字体。
写了几笔毛笔字,阮茉一句话也不说,周子珩轻轻晃着她的肩膀,似乎又要说一些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逗小茉莉开心的话。
还未说的出口,内线忽然就响了。周子珩接起,没说两句话,便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听筒。
阮茉痴痴地看着他。
周子珩揉了揉她的头发,让她稍等片刻。
然后周子珩便握着手机,离开了书房。
出去时,还不忘反锁一下门。
随着门关,声音开始往上拔,大概是担心阮茉会听到,周子珩去了楼下接的。
可似乎是问题太严重了,有那么几个瞬间,周子珩都有些失控。
阮茉零星听到几句话。
“实验室会完蛋的”
“周氏至少损失五十个亿”
“要是能找到当年原家的实验记录就好了,要是能找到原安明的实验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