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踉跄,在即将倒下的那一刻,太刀插进废墟的地面,勉力支撑的柊真白晃了晃失力的脑袋,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浸泡在温水里,气血沿着血管上涌到脑海,整个人开始变得不清明,甚至世界都开始摇晃了起来。
整个变化的过程十分迅速,氤氲的光辉仍然从他的身上一点点的升起,升到半空,如同幻梦的泡沫一般。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片刻,漆黑的眼眸猛然睁开,没有分毫迟疑的,修长的手重重地摁在太刀的刀刃上,锋利的刀刃一瞬间切开皮肤和血管,先用的血液顺着刀槽流下,疼痛刺激感让混沌的脑子得到一丝清明,借着这一丝清明他提着刀再一次飞奔起来,目标是太宰的方向。
过速的心脏鼓动着,除此之外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他知道他无论如何都得去到太宰的身边这是驱动他这具身躯里唯一意志。
长廊、转角、楼梯,奔走的脚步声回荡着。
病房里。
扳机被扣响。
子弹带起的流风震动耳膜。
弹壳落地又弹起,火药的气息充斥着整个病房。
扬起的外套遮蔽视线,手肘与手肘格挡,旋即又互相退开两步,刹那的间隙,两人几乎同时拆除空掉的弹匣,反手从口袋、从后腰分别掏出弹匣再装上,整个过程不到一秒,连视线都没有移开过,手中的枪口就已经再次对准对方。
剑拔弩张的战斗里,太宰被子弹擦伤手臂,费奥多尔也被打中了后腰,但谁也没有退让,因为他们都为今天做足了准备。
床上的竹野内彦一已经很久都没有动过,无声无息的河源木稚生躺在病床上,在无数的供养中,脸色变得越来越红润,看着像是马上就要苏醒过来一样,但无论是太宰还是费奥多尔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论再做多少努力,死去的人都不会重新活过来。
只是这样简单的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生活在歉疚和自责中的竹野内彦一永远不愿意接受哪怕他耗尽自己的生命,甚至是别人的生命。
没能克制住,太宰猝然捏紧了拳头,空气中萦绕的白色光辉,那都是真白的生命力。
“你很着急吗太宰君”
太宰没有说话。
费奥多尔微笑“作为同学,其实我也不是很想阻拦你,不如这样吧,你把手里的书交给我,我就让你出门去找柊君怎么样”
“啊,真是的,”阴翳的眸光平静的看着费奥多尔,太宰抬起手露出手中的书,“看来你是真的很想要得到它,可以哦,既然这样,那就只好按照你说的做了。”
轻而易举的话,书不满的抖了抖,微弱的荧光亮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书,费奥多尔的心脏鼓动了一下,漫长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他无数
次靠近它,又在最接近的地方功亏一篑,而现在,他终于能够真真正正的把它拿在手上了。
仿佛受到诱惑般,就在费奥多尔不受控制的往前走了一步,忽然,门外奔走的脚步声转瞬即至,闪电般惊醒的费奥多尔抬手一转,空气中又是啪哒的两声。
流风扬起的鬓边的碎发,没中的子弹打在各自身后的墙面上,没等继续反应,又互相抬起手,黑洞洞的枪口互相指着,面色沉郁的太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要扣动扳机。
但,费奥多尔没有。
他勾起了笑,平稳的手一移,放弃了任何防御的朝着门口开了一枪。
时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