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荡的冲击波一瞬间蔓延开,濒死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
堪堪落地的柊真白护着太宰滚了两圈,一口混着内脏的血液就吐了出来,这次的情况远比上次还要糟糕,他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倒在太宰的胸膛上。
随着柊真白意识的丧失,在无人窥探的黑暗里,微弱的光芒已经完全消散,兀自飘零的书页一点点停止,无比脆弱的书在颤抖里减缓了崩坏的速度,而现实剧烈颤抖的地面也缓缓消停下来。
驰援的港口黑手党成员终于冲上山坡,紧接着场面变得无比混乱。
有人在检查现场。
有人在安排救援。
有人在检查同样倒在血泊中的费奥多尔和果戈里。
无数人的声音渐次传来,但太宰就好像没听到那样,他觉得自己就像被一个失温的泡泡裹挟着,所有的一切都在离他远去,而唯一的真实就在他的怀里一点点失去温度。
一种难以言喻的苍茫涌上来,随后是细细密密无穷无尽的疼痛,这种由失去感带来的疼痛让他再也无法忍耐的忍着胸口传来的疼痛用力的抱紧柊真白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
迟钝的意识在完全的黑暗中慢慢回笼。
第一个感觉是痛。
非常的痛。
像是每一个细胞每一片骨骼都被撕裂又重组那样痛。
柊真白勉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他想要爬起来,想要去确定太宰的安全,但他做不到,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甚至无法想起更多的事情,而意识仅仅聚集了一瞬又不受控制的沉进黑暗里。
而在他努力挣扎的时候,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加护病房里,明亮的阳光穿过完全封闭的阳台,一张看护椅摆在病床前,椅子上是不知道坐了多久的太宰。
红色的围巾挂在脖颈上,黑色的大衣堆积在脚下,太宰就这样安静的坐在病床前,一动不动的看着同样苍白的柊真白。
周围的监控医疗设备发出平滑的声音,而柊真白的左手露在被子之外,手背上是一根透明的导管,导管上是透明的点滴,也许是又一次脱离危险期,此时的他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柔软的黑发散落在枕边,乍一眼看去就像沉在黑甜的睡梦中一样。
一直以来,柊真白身上最浓烈的就是黑白两色,他长得好,柔软的黑发和白皙精致的五官互相衬托着,就像是最古典的水墨画,特别是比黑曜石还要精美的眼睛睁开时,那种从内而外的平静能将最漂浮的灵魂从深渊里拉起,但现在这双眼睛紧闭着,只剩微弱的跳动从胸腔里传出来。
四周无比的安静,安静的仿佛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垂在大衣内的手猝然握紧。
安静的病房外是荷枪实弹的港口黑手党成员,单从数量看,几乎整个港口黑手党的兵力
都聚集在这里,在中原中也的带领下严防死守,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这里的苍蝇指的是各种闻风而动的杀手刺客,包括异能特务科和武装侦探社在内,为了保护陷入昏迷中的柊真白,太宰单方面切断了所有的探望。
而被隔绝在外的江户川乱步已经在港口黑手党的大门口堵了一周,陪同一起来的织田作和与谢野晶子等人各自靠在花坛边上,拿着手机查看最近的新闻。
新闻上全是世界各地的诡异灾害。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但那天深夜,世界随着书崩解的那一刻,全球各地灾害集中爆发,火山、地震、风暴、海啸,各种各样多到完全不正常的灾难几乎要把世界冲垮虽然崩解的速度很快随着柊真白昏迷而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