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柊真白是在床上度过的,因为灯已经关了,而被美色诱惑的他完全忘了要爬回沙发的事实,虽然在狭窄的集装箱休息室里,他的旧沙发和太宰的床只隔了一个书柜和一条通往楼下厨房的过道。
沙发是集装箱改造前太宰为数不多的旧产物之一,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但足够软也足够大,还没有破损,所以柊真白也没有把它丢掉,而是把它当成自己的床安放在过道的另一边。
虽然过道只有半米,书柜连半米都不到,也就是说,他们每天夜里睡觉的地方连一米的距离都没有。
但,太宰对此完全没有异议。
说起来,尽管他一开始住进来的时候理由非常正当,可太宰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喜欢和别人分享私密空间的人,所以等等,心里咯噔了一下,柊真白觉得自己隐约中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点,但没等他仔细想明白,忙碌了一天的疲惫身体就在太宰的目光里蜷缩着睡了过去。
虽然白天是个完美无瑕的助理官,但私下柊真白睡觉的姿势其实不太安分,因为他喜欢整个圈进柔软的被子里。在他还在努力上学的时候,早出晚归的太宰经常能在沙发上看到盘成一团的软被子,而现在,这团软被子正盘在太宰的床上,顺便还把太宰一起盘了进去。
在这个原本暗沉的集装箱里,由柊真白亲手为他开设的窗子外,柔软的月光从遥远的海面一直延伸到陆地,最后安详的落于床尾,借着这三分月色,他能轻易地看清柊真白趴在他胸前沉睡的模样,就像上回他被扑倒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样。
明明是警惕的武者,却对他的靠近毫不设防。
“总觉得有一天,你会因为这种不设防吃尽苦头呢”
比想象中还要温柔的声音遗落出来,藏在声音里的沉重背负和无法正面回应的情愫在此刻杂糅在一起,暗自发酵,酿成一些酸酸涩涩却完全无法抗拒的东西永远留存在心底,且无人察觉。
将卷成团的被子拉开一角,让空气流通,在确认柊真白不至于被闷醒后,太宰也安静地闭上眼睛,至于身体再一次泛起不自然热度的某处,他并不想管,就这样吧,这样已经很好了。
第二天依然是个大晴天。
睡得很好的柊真白在太阳出来前苏醒,朝霞铺满了窗外的天际,看起来像是一副纯天然无公害的画卷一样虽然这是设想过的画面。
在决定为太宰设计窗户时,他就设想过清晨苏醒的太宰能透过明亮的玻璃看见晴天升起的骄阳和雨天落下的水珠,也能看到春天飘舞的樱花和冬天倾落的白雪,世界最好的景色都会落入他的眼眸里,但实际情况是,太宰每天都早出晚归且风雨无阻的为港口黑手党打工。
所以说,他曾经真的一度很想给工会打电话举报森鸥外录用未成年的
想到这里,柊真白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身后传来声音。
“为什么在叹气
”
柊真白回过头,就看到头发凌乱的太宰卷在被子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朝霞的辉光落在他的脸上,弯起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指尖颤动了一下,就像打开了某些奇怪的开关,柊真白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身体四肢里仿佛有无数酥麻的电流蹿过,心跳又莫名开始失序,喉咙也干涩起来,艰难的挪开目光,柊真白跌跌撞撞有些狼狈的爬下床。
“我、我泡个澡,你早餐想吃什么”
“饭团。”
卷在被子里的太宰目送着他离去,小声的嘟囔了一声笨蛋后,才靠在床边,一边平息清晨躁动的身体,一边欣赏窗外日出。
温暖的阳光将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