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只教会了它们最基础的一步对砸石头。
运气好的话,简单对砸一下,砸出的锋利石片就能够用来切割肉食了,尤其是鱼肉,肉质鲜嫩,很容易就切割开了。
几年下来,云溪打磨石器的手艺日渐熟练,已经能够制作一些像模像样的石斧、石刀、石镰、石矛。外出时,她和沧月腰间会别上一把石斧,手上拿着镶嵌了锋利石片的木矛,背上一个草篓,路上边走边采集一些能吃的东西。
军刀她也让沧月随身携带,用绳子串着,挂在沧月脖颈上,大多数时候都用不上军刀,手中的石斧就能够应付那些扑上来的猎物。
她给沧月展示了每一种工具的用法,时不时还会用里头的小剪刀,修剪一下自己的指甲。
洞口除了一堆的石头,右手边,还有一堆的碎瓦、碎砖、陶泥,那是云溪的制陶工作间。
烧陶和打磨石器,几乎占据了她夜晚的所有闲暇时间。沧月始终安静地陪伴在她身边,偶尔搭把手,这种精细活沧月能帮的忙不多,多数时候,沧月只是躺在一旁,望着天上的星辰,看一看身边的人类,再看一看远处的夜景,若是看见一些发光的小虫子,就扑过去,捉回来,给人类看。
云溪说“这个是萤火虫,以前在岛上时也看过。”
最初,云溪刚来到这个世界,外出时,路上有什么奇怪的动植物,都会停下来看好一会儿,久而久之,沧月便学会了主动抓给她看。
沧月的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这半个月以来,云溪一直在烧制一种陶器
一个巴掌大小的陶笛。
这是她唯一会的乐器。当年她走在某个古巷景点,兜售陶笛的手艺人,吹奏一曲故乡的原风景绊住了她的步伐,她心血来潮买了个来,日日把玩学习,学会吹奏几首后,没有耐心深入学习下去,陶笛便搁置在抽屉落了灰。
以前在城市里待久了,会怀念乡下农田边上的虫鸣鸟叫声;如今在这个世界,听多了大自然飞禽走兽的鸣叫嘶吼声,她又开始怀念人类创作出的音乐和旋律。
捏制的是那种最简单的水滴状六孔陶笛,犹记前面四个孔,后面两个孔,但孔的大小有些记不清了,前前后后烧制了十来天,不断调试音阶,终于烧制
成记忆里的那个形状。
她对着口,吹了几声,呜呜咽咽,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奇怪的声响,勾得所有人鱼都看了过来,个别几只还围了过来,盯着她和她手上的陶笛看。
她的手指在孔上来回弹波按压,试图找回当初手感和旋律,但日久天长,一时实在想不起来。
云溪放下手中的陶笛,朝那些围观的人鱼说“哎,不管怎么样,我们算是有音乐了。等我哪天想起来了,我就给你们吹一首。”
人鱼们咕噜了几声,散开了,只有沧月还在她身边,朝她认真点点头,说“这样啊,好的。”
尽管这条人鱼不明白“音乐”是个什么东西,但显然在很卖力地捧场。
云溪想,如果沧月懂得鼓掌,这时候她一定会伸出她的爪子,卖力地鼓掌。
云溪凑过去揉了揉沧月的脑袋,又亲了一口脸颊“还得你来当我的知音。”
她决定,等以后想起来怎么吹那些旋律了,要第一个吹给沧月听。
云溪观察到,其实人鱼也有朦胧的音乐概念,它们偶尔会用吃剩的动物骨头敲击石头,发出一些有节奏的声响,很朴素很原始的旋律,如同它们朴素的审美一般。
文明的种子在这里萌芽。
七月,水田里的稻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