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看着卡莱尔的眼睛，它们出乎意料的干净，同主人的做派没有半点相似之处，然而一旦看向自己时，他无法不注意到从青年眼底蔓延出来的大片黑。
这种不带任何敌意的病态偏执与他见过的无数双眼睛有本质的不同，布鲁斯无法准确描述，但某个瞬间，他感觉自己成了标本盒里被钉死的那只蝴蝶。
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卡莱尔要亲上来。
或者说，骑上来。
7
不过卡莱尔什么都没做。
不是指卡莱尔不想做的意思。
也不是指布鲁斯希望卡莱尔做的意思。
“先生，亚伦想见您。”
无线可视门铃传来恭敬的声音。
仿佛按下暂停键，卡莱尔的所有情绪悉数褪去，再抬眼，青年又变回了布鲁斯更为熟悉的模样，斯文而疏离，像他作为韦恩认识的每一个傲慢混蛋。
卡莱尔理了理袖口，平静、礼貌、微笑地开口“韦恩先生，祝您在冰山餐厅过得愉快。”
被五花大绑并且注射了三倍肌肉松弛剂的韦恩先生“”
他决定更正一件事，卡莱尔是他认识的所有混蛋里最傲慢、最无耻的那一个，没有之一。
8
亚伦一进办公室就把手下推搡出去，关了门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老大，你竟然绑到了那个可恶的韦恩，太牛了下一步是不是发布勒索信息”
卡莱尔看着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家伙，头疼地叹了口气“别叫我老大，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勒索布鲁斯韦恩了不不、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绑架的事还有，没记错的话这个点学校还没放学”
亚伦一挺胸脯，自豪道“我是这条街的情报头子，当然知道啦这可是老大你亲口说的”
卡莱尔他确信他的原话是“就像电影里的情报头子”，果然小孩子不能随便骗，而且。
他眯了眯眼睛“第二个问题呢”
小孩浑身一僵，脚尖在地毯上蹭来蹭去，垂着脑袋，不肯说话。
卡莱尔眉头一皱“被欺负了”
哪知他话音未落，亚伦唰地昂起脑袋，挥了挥小拳头“他们才不敢呢”
卡莱尔哼了一声，用力拧了把小孩灰扑扑的脸蛋，就小孩打起架来不要命的样子，他想也是
他佯装生气地开口“那就是又逃学了”
小家伙果然在他的乌龟壳里待不住了，偷偷摸摸瞄了卡莱尔几眼，被抓了个正着后又垂下脑袋，脚掌来回蹭着地毯“我不想上学，我想为您工作。”
卡莱尔毫不客气“我沦落到要找个小屁孩替我办事了吗还是说你觉得上次那样的蠢家伙遍地都是，你一天骗一个就能养得起自己了”
“但是那是因为他打听你的事所以我才骗了他的买酒钱而且我没有一个人把钱花光”小孩越说越委屈，梗着脖子抹眼泪，一抽一噎地把话说完，“我分给犯罪巷那个小矮子了。”
有些事卡莱尔不能明说，比如要不是正好骗到了蝙蝠侠，小孩能不能站这儿都是问题光想想他都后怕。
然而小崽子又倔，卡莱尔无奈，半蹲半跪地给人擦掉眼泪“我当然希望你能为我工作，做账、谈判、管理那么多工作我唯独不想要亚伦替我打架和端茶倒水。”
亚伦红着的兔子眼睛一下子亮了，期期艾艾开口“真、真的吗”
卡莱尔挑眉“不然我为什么要送你们去学校”
亚伦吭哧吭哧了好半天，才拉着卡莱尔的衣角扭扭捏捏地保证“我明天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