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补充道“晚膳时候登门,那得多无礼啊,母亲你往日都是这么教导我的。”
朗曦郡主却轻叹了一声“你即将出征,路途遥远艰险,后续粮草辎重供给,那还不都是要朝廷供给,你非要和他拧着来,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叶天卉听这话,便转身看向母亲“母亲,他和你说什么了”
那男人把自己母亲请到宫中去,必然是说了一些话的。
朗曦郡主叹了声“他不过是担心你罢了,怕你舍生赴死,想着你出门在外能有个牵挂,才要我规劝你几句,免得你想不开。”
叶天卉便垂下了眼,不再说话
她当然也明白,那人到底圣权在握,那是世间掌控一切的人王。
他但凡要自己的命,自己其实说不得什么。
他若不顾天下悠悠众口,非要自己充塞后宫,自己也说不得什么。
那时自己刺了他两刀,他身为帝王,这是天大的事,想瞒过身边人都难,如今看来也是毫无动静。
他其实完全可以借此事对自己发难。
便是母亲说自己和他拧着来,其实做人臣子的,哪来的“拧着来”,自己能有这倔强的性子,到底是心中隐隐有所感,是吃准了他的性子。
所以所谓的放肆,不过是仗着他应该不会和自己计较罢了。
于是她终究道“好,那我进宫去见他,向他辞行。”
朗曦郡主走到女儿身边,她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发“卉卉,你可能不知道当年的事,但我记得清楚。”
叶天卉抬起眼,望着母亲“当年当年什么事”
朗曦郡主“你还记得吗,当时你父亲问过你,要不要嫁给他,当时他才被立为太子,我还叫他三郎,你叫他三哥哥。”
叶天卉“好像有吧”
她其实是记得的,只是他当时年纪小,也才刚刚及笄,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的,对于婚嫁并不感兴趣,一听要嫁给太子当太子妃,以后又要困在宫廷,便反感得很。
朗曦郡主“他你父亲求娶你,曾经求了三次,只是你父亲未曾答应罢了,最后他说要问你意思,你父亲才问你,当时你父亲问你时,其实他就在屏风
后,他都听着。”
叶天卉“”
她蹙眉回忆着当时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当时心思简单,一派天真,这拒婚之辞只怕是并不好听,若是他就在屏风后,听了后终归不喜吧。
她又记起后来自己见到他,当时自己并没多想,依然叫他三哥,然而他神情却有些疏淡之意,她便觉得莫名,莫名之外还有些恼,想着他当了太子,即将登基为帝,便和从前不一样了。
再之后,他登上皇位,她也逐渐更加清楚地意识到什么是君臣,他们之间有天堑。
只是经历了那么多事,又有了那一场镜花水月一般的夫妻情,再看这来时路,难免多几分感慨。
假如,假如当时她走了另一条路,她会如何,他们之间又会如何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罢了,她很快便明白,她只有这条路,她不可能走入他的后宫,那不是她选择的人生。
他们之间,注定绝无可能。
朗曦郡主“这些年他后宫空悬,外面不知道多少闲话,你父亲临终前其实也有些遗憾,后悔当年不该那么对他,但时过境迁,也是于事无补了。”
叶天卉“这些事,我确实不知,我”
但凡当时她知道他就在屏风后,她的言辞必然会缓和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