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越发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轻忽,边不停的跟着跑,边拿着手机录视频。
录好后,直接发送给时国安。
倒是同样跟着跑的时珩的主治医生,先是惊了一下,然后眼神中又有些喜意
时珩一直把自己封锁着,不肯放任何人进去。眼下突然情绪这么激动,说不定,是有了打开封闭心门的契机
就只是吧,明明之前安静的很,怎么突然就这么暴躁。这么一扇扇的推门,还把每一个柜子的门也都拉开,这位时少到底要做什么呢,实在是让人费解。
眼瞧着整栋建筑跑了个遍,依旧一无所获。本身从不运动,时珩这具身体根本支撑不了这么剧烈的运动,很快胸腔里就传来仿佛拉风箱似的粗喘声。
时珩却依旧不肯停下来,竟是又冲出了建筑,一路飞奔着,绕到正对着自己窗户的草坪上,很快从草坪边缘那里的花丛中,拎出来一只漂亮小巧的婴儿小袜子。
然后和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双手捧着,下一刻更是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时珩竟然把袜子慢慢贴在脸颊上,嘴唇翕动了一下,不知说了句什么,然后是一滴眼泪,重重落下。
时国安过来时,瞧见的正是时珩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草坪边缘,手里攥着只小袜子,瘦弱的脊背弓似的弯着
“时先生”主治医生最先发现他,赶紧迎了上去,“时少已经在这里坐了四十二分钟了”
甚至还雕像似的一直保持着这样脸贴袜子的动作。
时国安点了点头,哑声道
“你们在这边等着,我过去看看”
时珩的情绪一直都是那种拒绝所有人的淡漠,像现在这样的情绪外露,别说周围的医护人员,就是时国安也没有见过。
唯恐惊扰到时珩,让他做出什么更激烈的举动,时国安勉强按捺住心中的焦虑,慢慢靠近。
距离时珩一米左右时,时国安站住脚,冲着时珩的方向低声道
“珩珩,珩珩”
依旧是意料之中的毫无回应。时国安犹豫了下,又往前走了几步
缩短的这段距离,已经是时珩能接受的父子之间的最短距离。
唯恐刺激到
时珩,时国安不敢再往前去,接着低声轻唤时珩
“珩珩,爸爸送你回房间好不好”
这么说着,视线不自觉停在时珩被缠了一层又一层纱布的手上,隐约还能瞧见上面渗出的血迹来。
时国安心里顿觉闷痛不已。再次往前几步,瞧着瘦的风吹一下就能刮倒的儿子,时国安眼睛酸涩,情难自禁之下,探手就扶住了时珩瘦的肩胛骨都高高挑起的肩。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国安又有些心悸
刚才情绪激动之下,竟然忽略了时珩情绪激动时,最容易产生应激反应。
想要收回手时,时珩竟然缓缓抬头,直直的对上时国安的眼睛。
这一刻时国安确信,时珩的眼神绝不同于以前对着他时的那种找不到焦点的茫然和空荡,而是有着他早就不敢奢望的回应。
“珩珩”时国安忍着泪意,再次叫了一声,又指了指他手里的袜子,“珩珩喜欢的话,爸爸马上让人给你买”
每一任主治医生都无一例外的强调,找到时珩和外界联通的那个点的话,或者还能冀望有朝一日,打开那扇紧闭的心门。
可就是除了小女儿曾经走入过儿子的心之外,这么多年过去了,儿子的心门再没有向任何人敞开过,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