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姨“小妹啊
,大过年的你们就喝稀饭啊”
方荻花“你要乐意吃大饼子和粗粮煎饼,我给你拿。”
陆安“姨姥儿,过年我们都吃顶了,现在喜欢喝点稀的,好消化。”
方大姨虽然有点不高兴小妹拿粗粮稀饭招待自己,可想到冬天早春大家不干体力活儿,为了节省粮食都吃两顿稀饭,也就不认真计较。
这不还有鸡蛋炖酱嘛。
正吃着呢,方姥娘突然端着自己的碗扭身给方荻花碗里倒,“花儿,我吃不了这么多,给你些。”
方荻花下意识就把碗一躲,“我不要”
方姥娘碗里滚烫的稀饭疙瘩就倒在桌上,一少半儿正好倒在方荻花端碗的那只左手上。
刚出锅的稀饭,里面还有面疙瘩,虽然已经过了一会儿却也温度极高,烫得方荻花当场闷哼一声。
陆老爹动作快,立刻放下碗筷夺下方荻花手里的碗放在桌上,拉着她去水缸那边舀水给她冲洗被烫的手背和手腕。
满桌吃饭的人都吓一跳,这太突然了。
谁曾想老太太吃着饭突然起身给闺女倒呢
不少老人都有这习惯,吃点好饭或者饭不够吃的时候就喜欢把自己的分给孩子吃,如果方荻花不躲倒是也没事儿。
若是别人给方荻花倒,她也不会躲,方姥娘给她她就下意识躲闪。
方大姨赶紧起身看,又回头对方老太道“娘啊,你干啥啊,现在又不是吃不饱饭的时候了。”
方姥娘已经急得团团转,嚷嚷着让找酱油、白糖、腊月脂啥的,“快给花儿抹上,抹上就好了。”
一边说她又抹泪儿,“都怪我,都怪我。”
她一边说一边打自己的手。
陆平赶紧上前搀扶着她,“太姥儿,没事儿的,我爷有烫伤膏,处理及时不会留疤的。”
方姥娘好像被什么戳了痛脚一样,“哎呀,可不能留疤啊,都怪我呀。可就算不留疤那不也疼嘛烫着有多疼我可晓得呢,当年你们奶老糊涂了,拉屎往墙上抹,往被子上抹,我放下熬好的粥去抓她,她回手就把那碗粥扣我身上,当时疼得我呀,真是钻心的疼啊。”
她一边哭一边道“花儿,娘对不起你呀,烫着你啦,你疼不疼啊,娘给你吹吹。”
方大姨赶紧扶着她送上炕,“娘,你就别裹乱了,消停坐着,我给你重新端饭吃。”
刚才撒在桌上的面疙瘩已经被她麻利地收起来,那都是细面可不能浪费。
那边陆老爹帮方荻花处理及时,冷水一顿冲洗,又厚厚地涂抹上他自己制作的烫伤膏,再用干净的纱布简单包一层,免得把药膏蹭掉。
烫伤夏天怕捂着,冬天怕冻着,陆老爹让她也上炕,别在堂屋了免得吹着冷风。
方荻花不肯上炕,转身去林姝屋里了。
方姥娘在东间炕上探头瞅,“花儿,花儿呢”
陆大哥不想让她再喊,虽然和姥娘好,但是娘烫了手他也心疼
,不禁有点埋怨老太太多事儿。
娘躲开肯定是不想跟她面对面,她还这么喊那不是让娘更不痛快么
他劝道“姥儿,你吃点饭吧。”
方姥娘抹泪儿“我吃不下去,哎,都怪我。我老母咔嚓眼儿的,眼乎事儿不行了,看不清。”
看她那伤心难过的样子,陆大哥又心软,觉得不该埋怨姥儿。
陆大哥几个都受方姥娘疼过。
那时候家里条件还好,有东西她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