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建文笑道“没什么特别的,我一个同学在化肥厂当副厂长呢,老同学当然得帮忙啊。”
他那个时候同学关系尤其是高中大学处得都很好,有问题肯定互相帮忙的。
几个孩子一点都不过瘾,怎么可能没有麻烦
就进城直接找同学,然后麻溜批了十几吨化肥
不对不对,要有曲折,有麻烦,要不没意思不好听。
林姝就知道大姐夫这是报喜不报忧,或者把鸡毛蒜皮的事儿都省略了,她笑道“大姐夫,那你们当天坐火车过去得住招待所吧第一天去的化肥厂一去就找到同学了吗”
肯定不可能一找就买到化肥,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天,只不过大姐夫是个务实又善于抓重点的,不说鸡毛蒜皮罢了。
可小孩子听故事,也喜欢听闲话呀。
侯建文是典型的理工男,甚至可以套用理工男的刻板印象,那他的确不擅长讲故事,就和他不擅长自夸、辩解、卖惨一样,只会埋头做事,遇到问题就直击问题,所以也容易和心机狗吵架打架。
侯建文就让陆大哥讲。
那陆大哥可有的讲了。
他是那种坐火车碰到一个男人坐在窗口抽烟,被风倒灌把烟灰吹散烫到自己和周围乘客这点事儿都能讲得眉飞色舞,会让孩子们觉得高潮迭起。
“啊是不是烫坏了”
“烟灰吹眼睛里,会烫坏的吧”
“是不是打起来了”
盼盼几个叽叽喳喳地问,这故事不就讲开了么
住招待所也有事情讲呀,那个服务员一开始爱答不理的,眼皮跟挂了锁
一样沉,等陆大哥问她aaadquo同志你用的什么头油来aaa看最新章节aaa完整章节,头发又黑又亮,我也想给我们家女人买一瓶回去擦擦”,那服务员立刻就喜笑颜开了。
不但给陆大哥介绍头油,还介绍雪花膏呢,房间都给安排更干燥干净的。
然后陆大哥送她两小包高档卫生香,又顺便卖给招待所十大包常用卫生香。
招待所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燃卫生香的。
这生意不就来了么
陆大哥还在招待所认识了其他单位出差的领导,顺便也推销自家的卫生香,普通款和高档款都推销,也成功卖掉一些。
这年头能住招待所的可没有普通人,基本都是单位的干部或者干事。
孩子听得意犹未尽,那还没讲到去化肥厂呢。
侯建文第一次的确没见到自己同学,人家开会去了不在厂里,办公室秘书以为他是那种来打秋风套近乎的,冷冷的没搭理他。
谁让侯建文下乡以后入乡随俗,穿得和农民一样呢,进城也没穿好衣服,那胳膊肘和膝盖还补着补丁,秘书当然把他当乡下那些来求化肥的大队干部了啊。
社员都怕自己大队干部,省城的单位秘书可瞧不上呢。
反正一连去了三天都没见到同学,侯建文还有些恼火,觉得丢人且有负大队所托,陆大哥却让他不急,他们可以先卖卫生香。
陆大哥推销卫生香认识一个很有格调的老太太,老太太衣着朴素,但是发型却梳得很不俗,瞅着像旧社会有些老太太梳的,两鬓鼓鼓的很有气质,在这个年代还能梳这样发型的他就觉得不简单。
果然老太太买了他高档卫生香,还预订好几大包,等下一次给她发货。
老太太是化肥厂革委会书记的老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