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府邸、她的小院、她的床,哪有洛月卿一来,她就要另外去别处的道理。
长公主殿下的表情变了又变,之前的银盔甲已被卸下,挂在里头衣架上。
她只剩下一套简单的骑射服,大风一吹,发丝与衣袍一起扬起,莫名显得单薄。
钟觉予脸上闪过一丝坚决,好像做了什么极大的决定,一下子抬起手,然后
曲起指节,再一次往木门上轻敲,发出扣扣扣的响声。
“月卿,我知道错了,”她语气无奈又可怜,白日那个说一不二的大将军,现在居然被人推出了房间,若是有人瞧见,想要当做八卦和旁人提起,旁人都不一定信。
堂堂大梁德宁长公主,除开国老将外,唯一一个以军功册封为一品将军,手握十万大军的钟觉予,怎么可能被人关在门外
听着就让人觉得好笑。
“你先开门好不好有什么事我们屋里说,”钟觉予试图讲道理,往日一脚就能踹开的门,她愣是不敢抬腿。
屋里终于传出声音,却不是钟觉予想听的内容。
“夜深了,殿下还是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屋里的烛火摇晃,好似真的要熄灯睡下一样。
钟觉予心里头一慌,忙道“你先让我进去,好不好”
里头人不答话。
钟觉予有些不知所措,处理朝政、领兵作战这些事情,她十分擅长,可被妻子关在门外这种事,长公主殿下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有什么经验、应对方法了。
她呆站在门外,又憋出一句“我有点冷。”
这话实在可笑,即便此刻已夏末,可暑气依旧盘旋,好些人热得不行,直接舍了柔软床铺,跑去大街石板上躺着。
她居然说自己冷
钟觉予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丝窘迫,话都说出口了,才察觉自己的荒唐。
“洛月卿”她拖长语调,扒着木门,试图唤醒里头人的善良。
可洛月卿一声不吭,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
“那我去哪里睡啊”钟觉予斜靠到木门上,额头抵着木板,低声道“现在仆从都睡下了,也没有人给我收拾床铺。”
她这话也是瞎编,虽说夜晚的仆从少了些,但还是有专门守夜的人候着,以防主子有什么需要。
“洛月卿。”
“清月道长。”
“小道长。”
她声音闷闷的,抵得木门咿呀响“你就让我进去好不好”
见里面还没有动静,钟觉予退后一步,半眯着眼打量了下木门,表情深沉而严肃。
片刻之后才挪开,又看向旁边,为了通风,那木窗仍半开着,烛光随之撒落在外,在地面上拖长。
钟觉予脸上闪过一丝纠结,要不
虽还在纠结,但脚步已经诚实地迈过去,钟觉予
站在窗前,视线不由往里,里头那人斜依着床边,手捧着书,低头看得认真。
钟觉予没多想,只当是下人怕洛月卿待在屋里无聊,从书房取来的话本,留给洛月卿解闷。
她又一次喊道“洛月卿。”
屋里那人抬眼看过来,下一秒又转身扭头看向另一边,连个余光都不肯给。
钟觉予这下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这人也不知道憋了多久,现在才冒出一点儿苗头。
“你理理我好不好”长公主殿下扒着窗沿,继续道“不管你生什么气,要罚要骂都可以,不能这样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