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殿下效劳。”
话音落下,众人往殿外走去。
消息在一日内传遍了整个京城,幸好有十万大军驻守在城外,故而不曾出现什么乱子。
如何处理洛家、陛下的谥号葬礼、下一任天子是谁
这些都是需要翻来覆去讨论的话题。
骤然一抬眼,才发觉屋外已一片漆黑,不知何时已到了深夜。
各官员已散去,钟觉予回到长公主府,便瞧见自己的房间已亮起灯火。
是在白日时,钟觉予担心洛月卿安危,便让人将她从洛家带到长公主府中,下属不知道她的纠结,理所应当地将对方安排在自己的卧室里。
钟觉予脚步一顿,转身让跟随在身后的仆从离开,继而才往小院里头走。
不知道洛月卿在里头做什么,不曾传出半点声响,只剩下烛火照出的满室光亮。
扣、扣扣
敲门声惊醒里头,有人快速走了过来,直接将房门打开。
洛月卿穿着单薄白裙,散开的发丝垂落在肩,先是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见钟觉予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说“你回来了。”
没有多问什么,语气轻松欣喜,一如平常的感觉,就好像钟觉予真的只是像往日一般,出门上了个早朝后就回来。
钟觉予定定瞧着她,而后才一下子笑起来,说“我回家了。”
语气一样,好像一瞬间将那些琐事抛开。
烛光映着洛月卿面容,将姣好眉眼柔和,那一双清凉漆黑的小鹿眼泛起温柔涟漪,只倒映着对方的面容。
房门被关上,穿了一整天的银甲在洛月卿帮忙下,被小心脱下,挂到旁边的木架上。
中间不曾有人开口,只剩下银甲碰撞的声音,任由
静谧蔓延开,将整个房间填满。
坐在凳子上的钟觉予,抬手勾住对面人腰肢,便将她往自己这边扯,继而低头埋到对方腹部。
微曲的脊背瘦削,弓起来的脊骨好像能穿破单薄里衣一样,一节节地撑起布料,白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现在像个寻求安慰的稚儿,将洛月卿紧紧抱住。
屋外一片安静,许是今日出了大乱子,街道两旁的店铺都锁了门,更别说叫卖的小摊贩,连普通人都早早熄了灯,佯装睡下。
于是往日十分热闹的京城,现在安静极了,连大风刮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更别说偶尔响起的打更声。
洛月卿不曾阻拦,只是抬手覆到对方后脑,一下又一下地抚过,无声的安慰。
地上的影子连在一块,逐渐变得密不可分。
钟觉予良久才开口,声音闷闷道“他们死了。”
洛月卿柔声回答“我知道。”
长公主府中的消息灵通,再加上洛月卿刻意关注,所以这些事她都清楚。
“你怪我吗”环抱住对方的手臂无意识收紧,钟觉予声音低哑,莫名有些可怜。
洛月卿摇了摇头,说“不怪。”
继而她又很快的反问“那你呢你怪我吗”
钟觉予拿脑袋蹭了蹭对方,说“我怎么可能怪你”
洛月卿便揪了揪她耳朵,食指指腹捻上这人的耳垂。
她神情安静而温吞,让人想起之前在玄妙观中的小道士,明明下山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事,可她依旧不变。
不变的让人安心。
钟觉予揽紧对方,这力度实际是有些重了,小臂的肌肉绷紧,身体微颤,好像要将对方揉进自己骨血里,才能安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