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忞狠不下心来让那些无辜之人为焦贤妃陪葬。
但其实,这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冀忞没有跟麦冬讲。
冀忞记得堂姐告诉过自己,一个人在重病缠身,在众叛亲离,对周遭事物失去了掌控的时候,内心常常会极度恐慌和焦虑,会夜夜难安,会彻夜不眠,会神思恍惚,会胡思乱想
这个时候,很多人都会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犯下的罪孽,从而,悔恨,恐惧,惊惶,绝望
会犹如白蚁噬心,一点一点啃食她的自负与骄傲
会犹如春日融雪,一点一点将她推到她曾经造下的罪孽面前,无可逃避
会犹如秋日枯叶,一点一点令她从希望走向失望,最后是无边无际的绝望
冀忞想看焦贤妃那个时候的反应,看看焦贤妃凄惶无助时候众人的面目,尤其是她无限信任且倚重的如宏公公,苏答应,关静秋一干人等的嘴脸。
他们可能会埋怨焦贤妃,
会仇恨焦贤妃,
会争先恐后地背叛焦贤妃,
甚至是添油加醋地出卖焦贤妃
从前,他们跪在焦贤妃的脚底下,舔着焦贤妃的脚底板,喊着焦贤妃“祖宗”。
焦贤妃的一个笑脸,就可以令他们趾高气扬好几天
焦贤妃的一句赞美,就可以让他们背叛良知,抛弃道义,践踏良善,蹂躏真诚
焦贤妃从指头缝里漏出的一点点的蝇头小利,就足以令他们丧心病狂
而如今,他们恨不得将焦贤妃剁碎,通过啃噬焦贤妃的血肉向新主子证明自己的忠心
冀忞紧紧攥了一下拳头,从焦贤妃再次给自己下毒那一刻,冀忞就下决心,要让焦贤妃在逐步落魄的时候,一点点地看到人间地狱
一点点地品尝她曾经强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
一点点地承受因她的无耻和霸道制造出来的那些人间惨剧
福远宫里,焦贤妃在卧榻上双目紧闭,眉头紧锁,看似进入了梦乡,却不时地惊厥,手有时候会胡乱挥舞,接着又满脸凄惶
她想喊出来,可是嘴唇干裂,咽喉干涸,无论如何也无法发出一丝的声音。
眼前,摆着的毒酒和白绫
两个太监压着她的头一点点地挪到托盘前。
“慢着”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美琳和焦贤妃俱是一震。
美琳微微蹙眉,似有不满,而焦贤妃则大喜过望
洪逑滨快步进了牢房,居高临下地看了看焦贤妃,又嫌弃地退后两步,转而柔声对美琳道,
“妹妹,还好我来的及时,陛下说先留着她的命。”
“为何”美琳不解。
洪逑滨笑道,
“陛下听说这个贱人喝过冀忞的血,冀忞中了毒,陛下不敢喝她的血,有太医说,喝过冀忞血的人的血也有用处恰好,关静秋要将功折罪,说了这个秘密”
美琳嗤笑一声,
“想不到这个贱人竟然有这等福气,还喝过冀忞的血要知道,先皇和几位皇子还没有这个福气呢可见这个贱人死有余辜”
焦贤妃闻言拼命摇头,但想到能够不死,遂停止了挣扎。
洪逑滨不屑地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当年,你生病,关静秋为了讨好你,特意用自己的血做药引,为你煎药。你喝过有关静秋血的药之后,很快恢复,而且容光焕发,为此,你更加信任和依赖关静秋可惜啊,你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