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国公父子和冀大将军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我不忍他的血脉被人污蔑欺辱至此。”
周桓慢慢拣起被吃掉的棋子,指节分明的手指在日光下,犹显光洁。
“而且,”周桓停滞一瞬,又缓缓地道,
“你幼时曾经用你的血救过我的娘亲。”
周桓的手翻转过来,清晰可见他掌上的几个茧子。
冀忞想起来,幼时曾经被外祖母带进宫里,被刺破手指,记得救的人里有和瑞长公主,还有同安公主,难道那个人就是周桓的母亲
冀忞沉默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应答。
流言在冀忞一片茫然中突然爆发,而她又无法辩驳,无法解释。
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该向谁解释。
事关皇家,事关太子,皇上不问,你还能主动找皇上去讨要说法
太子失踪是被“命硬”之人所克
而“命硬”之人就是冀忞
哪怕她从来不曾见过太子,但事关太子,众人都是“宁可信其有”。
而且又与自己无关,不添油加醋已经是仁慈,又有谁会为冀忞出头
设局之人吃准了礼国公府此刻必定不会为冀忞出头,只会一味相信“清者自清”
冀忞的爹娘也不可能挟兵自重
或者说,没有人护着冀忞
冀忞可不就任人宰割
如今在京中,虽然“连累太子”的“恶名”没有被坐实,但是冀忞知道,既然有人做了这个局,自己终究会一步一步走到局里,无法脱身
看起来没有人逼迫她,可是,却人人都在给她施压
如今的她,既然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没有“克”太子,就只能默默承受“克”太子的罪过。
除非,太子立刻出现
或者,太子的下落已经明确,而且“失踪”的原因也一目了然。
于是,冀忞的去处只剩下了两个,要么隐于江湖,要么藏于皇宫。
如此,流言不攻自破。
而设局之人,或者推动之人,各得其所。
然而,冀忞无法已经等到答复周桓。
因为,焦贤妃让洪培菊告诉冀忞,
“你如进宫,礼国公父子有救。你如逃走,礼国公父子将再无生机”
冀忞,还能如何
难道弃礼国公府和爹娘于不义
可是,如今,她不会再被如此摆布了。
淮安候府,洪培菊静静看着冀忞,这个小女孩和她的堂姐来到他的侯府,他其实没见过几次,更多的时候是听下人回禀冀家姐妹的一举一动。
本来以为,可以随意揉搓,却不料步步不顺,终于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
洪培菊起初以为是焦贤妃和陈拙鑫的手笔。
可是,一探听下来才知,焦贤妃这段时日在宫中很是不顺,陈美人之死又找出些新的证据,指向焦贤妃。
尽管证据模棱两可,可是,焦贤妃做不到等闲视之。宫里至少有几十双眼睛盯着“贤妃”这个位置。
而陈拙鑫,不过是断了胳膊,却被府医害得,险些残废。
不是他们,难道是某一位或者某几位皇子
不管太子能否安然回来,冀忞身上的秘密都可以让他们有扭转局势的力量